门口的白文白武,听到这些话顿时变了脸色。主上竟然已经如此迁就元兰。元兰当真按照和夙离的约定,开始照顾裴今时,说是照顾,其实也只是为他准备一日三餐,主要是温养一下他的胃。此外,她很少出现在裴今时面前。元兰觉得这样相处也挺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可没想到次日中午休息时,裴今时主动来找她了。“元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说。”元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吧,我听着。”白文和白武站在不远处,两人奉了主子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自然也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白武好奇道:“也不知道主子要跟元姑娘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关你的事。”白文冷冷的警告道。白武撇撇嘴,没敢再多嘴。不多时,裴今时回来了,白武好奇打量主子,惊讶发现他周身的气息似乎都变得愉悦了。他更好奇了。……夙离躲在一棵树后,悄悄探出一颗小脑袋,看到元兰正在数银票,不由得偷笑了一声。这个方法还是他教给裴叔叔的。看来用银票讨好娘亲,这一招真的非常管用。之后的日子里,裴今时就发现自己的伙食得到了改善,不需要小家伙再给他投喂,元兰吃什么也会给他什么。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他甚至觉得自己都吃胖了一些。主要还是元兰做的东西太好吃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都懒洋洋的坐在树根底下,这几天天气不错,大家虽然赶路很累,但并没有吃多少天气的苦。而且他们路上还遇到了一条河,元兰让大家装了很多水,接下来他们很久都不用担心没水喝了。裴今时再来手下吩咐:“多准备一些蓑衣和斗笠。”他指的蓑衣和斗笠当然不是用普通材料制作的。白武下意识看了眼元兰,“主子可是听元姑娘说了什么?”裴今时撇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夹杂着冷意,白武顿时低下头,深深懊悔自己刚才的多言。一旁白文撇了他一眼,上前道:“属下这就去办。”裴今时满意颔首,看向白武,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白文性格内敛,沉默寡言,他办事我最放心了。”白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主子对自己的评价,立刻明白这是主子在敲打他,“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错在哪儿啊?”裴今时声音出乎意料的温和。白武咽了咽口水,“属下不应该过多打探主子的心思,是属下僭越了,还请主子给属下一次机会!”裴今时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离去。他这一走,白武就松了口气。一抬头看到主子又跑去找元兰,白武这次不敢多问,也不敢好奇,只默默跟在主子身后,甚至都不敢离两人太近。元兰正在晒肉干。裴今时撩起衣摆,在她身旁蹲下,温声道:“你做的肉干和果脯很好吃,不知可否教我做法。”“你要学这个?”“嗯。”元兰盯着他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大相信这养尊处优的少爷能做这些事。裴今时看到她怀疑的小眼神,干脆席地而坐,也不在意地上的尘土粘到了衣摆上,“这样相信我能学了吗?” 元兰看了眼落在地上后,沾了土的洁白的衣角,“相信了,不过你这代价未免太大了点儿。”这么好的一件衣衫就被弄脏了,着实可惜。裴今时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可比不上你手里的食物珍贵。”“有眼光。”元兰喜欢听这话。裴今时又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这是我交的学费。”元兰摆摆手。裴今时眼中闪过惊讶:“不要?”元兰酱肉干翻了下,道:“学费还是要收的,不过这次的学费不收银票,况且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了。”“那你收什么?”“让你的人多去准备一些御寒的衣物和食物吧。”元兰淡淡道。裴今时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你果然和我想到一起,元姑娘真是每次都能让我喜出望外。”“嗯?”元兰不解,她未雨绸缪,他喜什么?裴今时也不打算解释,“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派人去准备了,现在可以教我了吗?”“你想学的话当然可以。”元兰说教是真的教,一点不藏私,对于做肉干和果脯的方法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同时她也发现这男人在厨艺上竟然颇有天赋,学得很快,又很认真,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学徒。她本以为两人分离在即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不适应。毕竟一块走了这么远。可谁知裴今时吩咐了白文后,又若无其事的回来,丝毫没有提出要走的意思。清晨大家都收拾妥当,准备赶路,元兰看到裴今时也似乎要出发,不由问道:“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当然。”裴今时反而是被她问的莫名其妙,“之前我们就说好要同行,我怎么可能半路离开?”元兰一脸怀疑的看着他。“你真的要去流放之地?”“是。”“我倒是好奇,你去那个地方到底干嘛?”元兰眼眸转了转,“以你的身份来,我们这儿恐怕不大安全吧,少堡主?”更别说流放之地距离边关很近,边关多士兵,裴今时难道就不担心身份暴露被抓起来吗?裴今时淡然自若,“如果我怕,就不会来了。”“你倒是自信。”元兰嗤笑。两人说了半天,裴今时都没有说出他的真实意图,元兰琢磨着对方应该对他构不成威胁,退一万步说,真的居心不良,她也有办法应对,于是她就不问了。少了她的试探,裴今时反而觉得有些没意思了,不过一路上看到不少风景,倒也不算无趣。在裴今时的劝说下,元兰,最终还是同意带着大家走官路,至少官路上有一点可以得到保证。安全。而且路途平坦,像他们现在食物和水都不缺,而最缺的自然就是前方安全平坦的大道了。元兰也想要加快赶路速度。这天中午,大家正赶路,就迎面看到一辆马车。车上一个怀了孕的女子,正扶着旁边丫鬟的手想下马车,可不知那马儿为何忽然被惊到,这一奔跑,马车也跟着颠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