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疼得“嘶”了声,眼眶霎时就被泪光充盈。
沈墨向来能忍痛,只是蹙起眉,连闷哼都未发出。
只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从愤怒和恍惚中清醒了不少。
沈墨垂眸,入目的先是仿佛坠了无数朵红花的裙,再往上一点,才是她满目泪水的可怜模样,快滴落下来又强忍着。
无声叹口气,沈墨朝她摊开手:“给我。”
好像总是这样,只要她露出小晴的神态,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他还是难免有所动摇,尽管只是蚍蜉撼树,也足够了。
她确实赌赢了。
手指很疼,她最舍不得也最在乎的手,从来不会让它们受伤。
但此刻却是紧紧攥住刀片,藏在手心里不肯松手,倔强地朝他摇头。
沈墨没忘记那时候的她有多宝贝这双手——她有多热爱画画,就有多在意她的手。
他不在乎,但他日后还需要这双手为他做事,出于利益主义,沈墨还是开口:“拿来,我扔了。”
沾过血了,他也不可能再带在身上。
苏晴不可能傻得把付出巨大代价好不容易夺过来的凶器再主动递还给凶手,又摇了摇头。
看她倔得跟头牛似的完全说不动,沈墨也懒得理她,抽了几张纸巾把手上的血擦干净。
伤口不太深,但到现在还在往外渗血,沈墨翻出医药箱回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给自己处理伤口。
见他像是恢复了理智,没有要继续逼问她的意思,苏晴跳得快超负荷的心脏这才逐渐平复下来,但仍旧不敢过于放松,还是紧绷着一根弦。
她站起身,直冲卫生间,把手里的刀片扔进马桶,摁下抽水键,看那片染血的东西消失不见,才呼了口气。
可她知道,一切还未结束,没得到答案,沈墨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把手上的血擦掉,她把双手举到眼前仔细打量观察。
幸好,只有一开始将刀片夺过来时被划伤了指尖,之后攥着的时候,她看似攥得用力,实则在拳头内腾出了点空间,以免真把她的手心的皮肉都给划烂——又不是真像电视剧里演的大女主,只要够狠让自己受伤就能换来男主的同情和心疼。
她没那么蠢,沈墨也绝无可能心疼她。
手没事,苏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她又对着镜子看了眼脖子上的伤口。
细细的一条红线,倒是没有血往下流,看着似乎比她手上的伤口还要轻,再晚点看估计血都干得差不多了,而且位置离颈动脉还有些距离。
轻轻摸了一下,还是疼的,毕竟是实打实的伤口。
沈墨,沈墨……
咬牙切齿地默念无数遍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其刻入骨髓。
苏晴深呼吸一口气,才走出卫生间。
还得应付他呢。
刚走近,只瞥见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苏晴就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喊她——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