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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召集了大小将领开作战会,因连日困守不能懈怠,士气有些低迷。
郡主宣布自己的计划,仍从天上突破,不过不是送火药,而是酒肉和劝降信,谷中人亦知继续被困必然死路一条,他们未必齐心,或可离间他们。
同时我军退后一里路,并在谷周佯攻,信中令有降意之人趁雾色自谷口逃出归降。
此计说完,几个将领左右看看,各自觑着脸色,一时没人说话。
郡主并不奇怪,双手按在桌上,笑问:“你们是不是觉得本郡主这个外行能想到什么好计谋,都是纸上谈兵是不是?”
几人连道不敢,郡主甩手,“那样正好,因为谷中人必然也是这么想的,也能猜到本郡主的用意,此计只为麻痹对方而已。”
“之后再在谷外大举陈兵,谷中人以为是本郡主恼羞成怒将要强攻,必同样在谷口列兵防范,经过这些时候,阮将军的精兵想必也已经到了这葫芦底的外边,从那里背后突袭。”
阮戢看过来,几个将领站起来对着地形图讨论起来。
半晌,讨论声渐停,中州参军行礼道:“这两日有两辆攻城的投石机运上来了,可用来送信,也可压阵迷惑叛贼。”
这话便是同意了,阮戢也和部下商议后道可以一试,作战计划便就此定下。
一切皆如郡主所料,不过在送出劝降信的第二天,斥候回报说是在谷口处发现了几具尸体,还有一封余理的挑衅回信——
牝鸡司晨,盛必亡矣。
郡主会心一笑,不负所望扮演了头脑发热的女人,令一兵携二草人,陈兵列阵于谷外,击鼓练兵昼夜不歇。
待约定之日一到,郡主在谷外压阵,令士卒结成盾甲阵向谷中进发,不过不必强攻,只为牵制,随战随退。
只等阮戢的精兵从后方突袭,再与他们合围打一个措手不及。
郡主看了眼天色,或许是将要入夏了,天气渐渐热起来,风卷起尘土吹来,带着一丝黏腻。
此时云雾散尽,金光洒满山坡。
听得山谷中喊杀震天,千人交攻,想必谷中溪流已被血染,这里本也是个草木葱茏,野花满山的世外山谷,从此便是许多人的埋骨地了。
“殿下!”参军骑马赶到郡主身边,盔甲上血迹未干,“反贼察觉我们是虚张声势,向谷口突围而来!”
十八已经赶去帮忙。
郡主微微一笑。
山谷里的人当然会反应过来,那么与其守谷不如趁机突围,此时攻守易势,但是——
“现在易守难攻的,便是我们了。”郡主早有预料,下令道,“设绊马索,两侧弓弩手准备,出来一个便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