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守拍下惊堂木,“至于辛澄告赵显贵发墓盗宝一案,威远伯乃前朝王族,牵扯甚大,本府不敢妄断,需上报京都,请陛下裁决。业已发文往安平县先寻墓址,赵大富父子需立即将家中明器尽数上交府衙,不得私藏。并协助本府描述买粮人画像发文通缉,若其再来,立即上报。至于辛澄,你慧眼如炬,告发有功,本府赏你十两银子以示嘉奖,退堂。”
“等一下!”辛澄在太守拍案之前喊道,“不把他们抓起来吗?”
太守回想郡主的应对说辞,道:“赵家父子近几个月的行踪均在云州城内,未曾出城,且明器流入赵家后未再流出,并无过手洗白之嫌,其二人之罪,待抓到那盗墓买粮之人,再行审理。”
“抓到人要什么时候去了,如果抓不到呢,就此了之吗?”
“大胆!竟敢质问本官,你不要不知好歹!”
辛澄浑然不惧,向前踏了一步,高声道:“好,既然说我质问你,那我便好好问问你,藏在堂后的是什么人!”
若是这还看不出,她就是白长两只眼了。每次都暂行退堂去后堂商议这并不奇怪,但商议之后便换了断案思路,从只会摆官威到清晰明辨,与之前判若两人,显然是有能人指点。
这次她抓住赵显贵这么大的过错却还能放了他,背后肯定是有人在保他。她可没忘,赵大富就是从后堂跑出来的,他定是收买了某个有权势的人,这才敢站出来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她倒要看看在云州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权势,能只手遮天。
“你、你简直不知好歹,胆大包天!”徐太守快把案桌拍裂,叫人擒住她。
“后面的人,有本事出来一见,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缩头乌龟吗!”
躲过衙役捂嘴,“你费尽心思保下他们,若是他们之后做了恶事,罪孽里都有你一份,你敢承担吗,你给我滚出来!”
大堂后,林英左右顾盼,一边是辛澄一声比一声高的谩骂,一边是郡主一声比一声黑的脸色。
“她不会冲进来吧?”若是叫辛澄见到是郡主和她作对,场面恐怕要乱得无法收拾了。
郡主咬牙道:“不是所有的事一定要正面解决才行,你就是不懂!蠢!”
林英默默避让一边,这话肯定不是冲她。
郡主闭了闭眼,对候在一边的师爷道:“告诉你家大人,不许动她,我们走。”
辛澄再次被衙差压在地板上,她怒视堂后,却始终没能把背后那人激出来。
她可以甩开衙差冲进后堂,但那样就真成了藐视公堂,没法收场了。起居使明面上只是侍奉郡主殿下起居的差事,没有官身没有品阶,若是较真起来,她占不到理,而且皇帝让她监察王府她却卷入地方纷争,恐怕会引起皇帝对郡主的猜忌,不能连累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