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竟也没想狡辩,忍着痛咬牙道:“是。”
“为何?”
“她以女子身份肖想郡主殿下,不守妇德,更无尊君之心,简直大逆不道。”
“你看不惯她?”
他一脸大义凛然,不屈的神情好似赴死也不惧的卫道士,“没错,我一点不后悔这么做,这种人就要给她教训,若不是……”
“放肆!”郡主一声暴喝,在场人俱是心神一凛,辛澄本捏着拳想再给他打一顿,也闻之一松。
“她是陛下派遣的起居使,你敢对她不敬,究竟是谁无尊君之心?”
王重慌要拜伏,“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尹大夫将他按回去,郡主换了口气,问:“他伤势如何?”
“回殿下,腹部有淤青,大腿胳膊有几处擦伤,都无大碍。最严重的是右肩,有骨裂,须好生休养,暂不能活动。便是养好后,也提不得重物。”
王重盯着辛澄,发出一声低吼。
辛澄回他一声冷笑。
却见郡主行至面前,俯首躬身,抬手向她行礼。
在场所有人又是一惊,跟着纷纷垂首跪向郡主,辛澄慌得退了两步,伸手去扶,“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却被郡主避过,只听郡主的声音依旧泠泠如月下泉,“王重是王府属官,冒犯了起居使,萧泠有管教无方之责,还请尊使宽恕。”
“别、别这样啊……”辛澄着急,想去扶郡主却总是被避开,无措的两只手不知往哪摆,“这和郡主又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怪郡主啊。”
“此事确是王重有错在先,今他已自食恶果,而尊使安然无恙,可否就此揭过?”
郡主在给王重求情,可哪里用得着这样,这王府何时不是她说了算的,她又什么时候不听郡主的话了,怎么要这样对她说话,就为了王重?
辛澄闷闷地开口,“我知道了,郡主你别这么说,我不同他计较就是。”
“萧泠代王重谢过。”郡主起身,看向她,眼底盛满月辉,“阁下乃天子使臣,泠不敢不敬,只是王府也有王府的规矩,他们在王府尽忠守责,我自也要庇护他们不受欺凌。若此等事还有下次,烦请起居使先告知萧泠,我定会给阁下一个交代。”
辛澄看不懂郡主的眼睛了,“郡主是在怪我吗?”
怪她私自动手打了王重?
郡主敛眸,“尊使蒙受皇恩,此身矜贵,自有殊荣,日后也请阁下保重自身,莫再行有误解之事。”
这是在说都是因为她说喜欢郡主,才导致王重对她厌恶,以致眼下这个局面是吗?
辛澄眼里好像蒙了一层雾,郡主的身形也不甚清晰,她着急去抓,去确认郡主的存在,却一手空,她不知所措地迷失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