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衍蹙眉:“怎么是你?你师父呢?”
董期恭恭敬敬道:“师父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卧病在床无法起身,因此命臣前来向殿下复命。”
谢怀衍颔首。
不同于谈天之的谨慎惶恐,董期年轻气盛,许多话也敢更加直白地说出。谢怀衍虽然一直信任谈天之,但一直不喜他因年岁渐长而愈发变得处处顾虑,且他身子一直不好,有些时候反应迟缓,总是无法立刻理解自己的意思。而董期则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想法,并恰到好处地给出谏言,与他交流起来让谢怀衍觉得格外舒畅。
“你师父尚未病时,我曾命他为我卜一卦,他却以兹事体大的缘由百般推脱,”谢怀衍的神色不甚好看,“你如何看?”
董期十分乖觉,道:“臣以为,既然奉殿下为主,那么既然要倾尽全力听候殿下的差遣。虽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事关殿下,臣自然会知无不言,即便拼上性命,也要为殿下一算。”
谢怀衍微微笑了笑:“你果然和你师父不同。”
他的手指轻扣了扣桌案,提笔写下一行字:“我命你,设法就此事推算一番。”
董期接过那张纸,看清内容后顿时愣住,眼底掠过一丝惊愕和意外:“殿下......”
谢怀衍道:“你回去告诉你师父,务必要将此事算出。否则,终归于大业有碍。”
“臣遵旨。”董期恢复平静,沉声道。
“下去吧。”谢怀衍不再看他,疲倦地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内侍低声禀报道:“殿下,人来了。”
谢怀衍淡淡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片刻后,面覆轻纱的女子盈盈步入,如往常一样行了一礼,见谢怀衍无甚反应,这才起身走到他身后,熟练地伸手替他揉捏着额角,低声软语:“殿下疲累了吗?”
谢怀衍不语,只闭了眼:“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的,说吧。”
女子见他如此冷淡,便也不敢再多言,敛容低声说了起来。谢怀衍听罢,颔首道:“我知道了。”
说完了正事,谢怀衍的神色似乎变得温和了一些。女子看着他沉默而锐利的眉眼,心中怦怦直跳,半晌才大着胆子试探着道:“殿下,臣女可以问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