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唇,目光牢牢落在少女身上。
片刻后,六皇子回神,禁不住冷笑一声:“你可真是心善,竟替五皇兄打抱不平起来了!我不过是瞧在母后的面子上, 唤你一声姐姐。可姜姐姐,你莫要忘了,在这宫中我是皇子,你不过是个外人,竟也来对我指手画脚?”
姜清窈浅浅笑了笑:“六殿下言重了,我何曾冒犯?不过是想心中疑惑,想问一句罢了。”
“凭他的身份,也配和我比试?”六皇子轻蔑地看向谢怀琤,“不过是个冷宫里的皇子——不,他活得还不如我宫中的下人。”
谢怀琤眉眼低垂,似乎对此种话已然司空见惯。
六皇子最看不惯他那波澜不惊的样子,仿若一潭死水。曾几何时,这位皇兄如在云端,父皇的眼中永远只看得见他,凡有赏赐必先想到他,而自己只能屈居于他之下。他的母妃不过是来自民间的小门小户之女,自己的母妃则是出身不俗的高门贵女,可父皇却只把那对身份寒微的母子放在心里。
想起此处,六皇子不住冷笑:“谢怀琤,昔日你和你母妃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听到此处,谢怀琤喉头微微一动,眼底终于泛起了细微的波动。
“今日你既然犯在我手里,我定要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六皇子冷哼一声,喝道:“你们几个把他按住了,不得动弹!”
“六殿下,你要做什么?”姜清窈蹙眉,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六皇子。
“让开!”六皇子力气极大,一把将她推开,揎拳捋袖,大踏步向谢怀琤走去。
“六殿下!”严彻慌乱之中喊道,“五殿下他毕竟是您的兄长,您不能不顾念兄弟之情!况且......况且秋妃娘娘曾待您不薄——”
六皇子一把掐住了谢怀琤的脖颈,话语冲口而出,“谁稀罕那女人的好意?”
说起秋妃,六皇子忽而冷笑:“怨不得父皇你们母子。我记得你母妃入宫前本已定亲,谁知会不会一直念着与旁人的私情——”
众人没料到六皇子竟会如此口不择言,出言污蔑已故的秋妃。姜清窈惊愕万分,一时间也不禁怒极,失声道:“六殿下慎言!”
她的声音被拳脚加身的打斗声盖过,方才还被制住的少年霍然间一跃而起,狠狠一拳往六皇子脸上挥了过去。
六皇子不防,被那力道带得后退了几步,狼狈地坐在了地上,只觉得面颊一阵剧痛,口中一阵腥甜,眼前天旋地转,顿时高声痛呼起来。他伸手摸了一把嘴角,赫然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