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什么时候跑到公安局工作了?”杨东看着房间衣架上挂着的一套警服,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有七八年了吧,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就到这个单位了,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挪窝,瞎混呗!”韩飞靠在沙发上,大大咧咧的开口。
他如今这幅形象,跟杨东记忆当中的那个韩飞,有了很大的差别,在他的印象里,韩飞是一个很聪明,也很仗义的人,不管受到多么大的挫折,始终能够做到对身边的兄弟不离不弃,眼睛里永远都闪着光芒,而如今的韩飞,不仅身形胖了一圈,人变得邋遢了不少,最主要的是目光也变得黯淡了许多,显得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似的。
“入狱?你当年忽然跟我失去了联系,是因为出事了?”杨东怔了一下。
“是啊!当年家里这边出了点事,我被扫黑卷进去了!”韩飞抬起手,猛灌了一口啤酒,接着摆了摆手:“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当年的人,你还跟谁有联系啊?叫来一起聚聚?”杨东看出韩飞心有郁结,想要多找点人一起喝酒。
“当年的人?哪还有什么当年的人!”韩飞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死的死、判的判、逃的逃!我们那个圈子,早就破碎了!”
“喝酒吧!”杨东听见这话,沉默了一下,跟韩飞碰了碰杯,当年韩飞的圈子里,有着很多人,杨东也认识不少,听说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居然分崩离析,心情也变得略微有些沉重。
“别提我那些糟心的事了,说说你吧!罗汉和林天驰你们,还有联系吗?”韩飞笑着岔开了话题。
“有!我们一直没分开过,其实这次投资医院的三合集团,就是我们三个合伙干的!”杨东喝光一罐啤酒,继续打开了一罐:“当年咱们认识的时候,你不是就知道么,我哥滥赌!到了我上大学之后,他依旧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把房子、车子都输了,欠了一屁股的外债,有一次我在学校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我哥正在急救,需要让亲属签病危通知书!从那之后,我就不上学了,回到老家整天看着我哥,生怕他再去赌博!”
“你哥还赌吗?”韩飞听闻杨东的遭遇,也不禁感慨世事无常,当年他们在大l出事的时候,就是杨东带他们找了一家可以治伤的黑诊所,而杨东之所以跟那家诊所认识,就是因为当年杨鹏经常会遭到那些要债人的殴打,隔三差五就得去治伤。
“不赌了!他现在人在海n那边从事房地产行业!说起来,我们哥俩,也是造化弄人!”杨东同样露出了一个苦笑:“我从大学回到老家之后,我哥整天出去赌,我就到处想办法赚钱给他堵窟窿!最惨的一年,我们俩是在荒郊野外度过的大年三十!我记着那天还下着大雪,我们俩蹲在一个大桥下面,连饭都吃不上,我出去转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开门的超市,用身上仅剩的五块钱,买了两包方便面,两根火腿肠和一瓶矿泉水,我们哥俩就这么度过了一个新年,第二天早上,等我从桥下睡醒的时候,身边的矿泉水都已经冻住了,而且开始高烧不退,还得了肺炎,当时我哥没钱给我治病,我差一点就死了,后来是我姑姑听说了这件事,从沈y去了大l,给我拿的钱治病,又还清了我哥在外面的负债,后来我就开了一家小快餐店,用来维持生活,本来日子刚好转一点,结果我哥又去赌,还惹上了一个叫李超的小混混,当时我为了处理这个矛盾,一念之差选择了以暴制暴,最终也走到了江湖这条道路上来,而我哥倒是因此而彻底戒赌了,或许,这就是命吧,注定我得走到这条路上来,就连我想停下脚步,似乎都有一双手在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