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您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想法活络,干劲也足,七厂那边,确实需要有些新鲜血液输入进去了,年龄可以积累,资历可以磨炼,但能力却是天生的,对吧!所以我这个决定,不是因为他老子是谁,而是因为他的能力在这!”刘处一番话滴水不漏,既捧了臭脚,又不卑不亢。
“既然这是班子的决定,那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不支持,也不反对。”老李爽朗一笑,正气十足。
“好,那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改日,我登门拜访,陪您下盘棋。”
“可以,那我就给你备上一壶好茶,等你过来叙叙旧。”
“……!”
简短几句话,刘处就跟老李完成了交谈,到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已经不屑于用金钱和利益对话了,因为他们摄取财富的渠道有很多,不会跟所谓的对手和朋友,去扯这些容易留下把柄的违规操作,在他们这些同等级的大佬中,更多的,都是用权力在对话,就比如刘处要给老李孩子安排的这个工作,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否则老李孩子工作的事,如果没有刘处点头,可能直到老李退下去,手里已经毫无权力的时候,还是一个混在基层的普通职员。
而这个职位给老李的儿子带来的好处,可不仅仅是一个展现能力,实现抱负的舞台,还有他这一世的政治生涯,更可以让他用手里的关系网,再把下一代的路安排好,让老李家一代一代,稳稳当当的传承下去,从而实现历代的积累,堆砌出一个向更高处攀爬的阶梯。
虽然刘处在电话中没有多么谦卑,但是自从他提起要帮老李的孩子安排工作那一刻起,其实他就已经服软了,这一点他清楚,聪明如老李,自然也清楚刘处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
一场在暗中进行了多年的较量,最终只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通话当中就达成了和解,看似平淡无奇,但里面的暗流汹涌,足以让每一个身处旋涡中心的人,感觉到其中的恐怖力量。
从这一通电话开始,刘处算是彻底放弃了对长锦集团的庇护,而在商界和江湖上,已经顺风顺水行进了这么多年的长锦集团,由于近期来一系列的决策失误,再加上在几场交锋当中的失利,直接导致头顶那把遮风挡雨的保护伞,正在一点一点走向崩塌,逐渐沦为了一个弃子。
深夜,十二点二十分。
g井子区,虹城路附近的一处待拆迁区内,满是空旷无人的废弃住宅和已经拆走设备的老旧工厂院落。
待拆迁区深处,一个院墙周围堆满各种垃圾,还用红色油漆喷涂着“禁止倒垃圾!再倒死全家!”字样的废弃的加工厂院内,已经长满了半人高的荒草,院子深处,一间没有了门窗的尖顶瓦房里,正闪动着摇曳的光芒。
房间内。
“你是谁?今天为什么救我?”温铁男趴在满是灰尘,只铺了一个破床单的土炕上,声音虚弱的问了一句。
“我艹,你挺有刚啊!伤口是用订书器焊上的?”旁边的青年解开温铁男身上的绷带,看着他背上已经化脓的伤口,咧嘴一笑:“你这人办事的手艺不咋地,但是性格可真是挺虎……忍着点啊!”
“你要干什么?!”温铁男看见青年在旅行包里掏出了一支注射器,挣扎着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