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澜算是比较幸运的,他所在监狱的医疗条件,算是在省内名列前茅的监区医院之一,他在受伤之后就被送到了监区医院,经过了缝合和包扎,不过至于那些被老狗干断的经络和神经,倒是没什么恢复的希望了,这也就意味着,古长澜这只手已经丧失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功能,算是彻底废了。
当晚十一点整。
古长澜左手被铐在床头的钢管上,脚上也连着一根脚镣的铁链子,正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正所谓十指连心,等患处的麻药过劲之后,古长澜伤口的剧痛已经让他痛不欲生,虽然打着消炎针,但他的整个右臂还是肿的跟小腿一般粗细,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墙角那个闪烁红灯的监控探头呆愣许久,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同时轻声呢喃了一句:“爸,我想你了。”
自从古保民发迹之后,这么多年来,跟古长澜之间的交流却越发稀少,这也让正处于叛逆期的古长澜始终认为自己缺少来自家庭的温暖,变得乖张暴戾、飞扬跋扈,不过监狱终究是个能改变人的地方,别管它洗涤一个人的方法是什么,但不置可否的是,这个地方,让古长澜看清了自己是一只纸老虎的事实,也让他知道了,离开父亲的呵护,他什么都不是。
短短半年的监狱生涯,让古长澜清楚的察觉到了自己原来的生活究竟有多么美好,也知道了自己原来的日子过得有多么潇洒,这一刻,古长澜在心中暗暗发誓,等他捱到出狱的那一天,绝对会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咣当!”
正在古长澜展开心灵上的一场自我救赎的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随后一个犯人手里拎着一个输液瓶,迈步走进了房间:“古长澜,换药了。”
“嗯,麻烦了。”
此刻古长澜左手被铐住,右手又带伤,一动不能动的道了个谢。
“呵呵,没事。”进门的犯人咧嘴一笑,手里的输液瓶高高举起。
“你要干什么?管教!管教!”古长澜看见犯人的举动,开始高声呼救。
“嘭!”
犯人手中的输液瓶猛然抡下,在古长澜头上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划的他满脸是血。
“噗嗤!”
在古长澜晃神的空当,犯人在后腰拽出一把一字螺丝刀,奋力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大哥!别!别杀我!”古长澜感觉到腹部传来的冰冷痛感,在强大的求生欲下,用肿胀的右臂拦了一下,满脸眼泪:“我才二十二岁,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
“噗嗤!”
“噗嗤!”
病房内除了古长澜的哭求,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夜幕低垂。
十一点零九分。
“嗡嗡!”
丁拓驾驶着面包车,已经拐进了浪花街的街口,沿着并不宽阔的道路继续向里面行进。
“铃铃铃!”
与此同时,古保民的手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看见拨过来的号码,古保民心里猛地一哆嗦:“喂?”
“古长澜又出事了。”螃蟹低沉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
“你说什么?”古保民听见螃蟹的回应,胸口一阵绞痛,开始靠在座椅上大口的喘息:“怎么了?我儿子怎么了?”
“几分钟前,他在病房里被人袭击了,对方用螺丝刀在他腹部捅了七下。”螃蟹停顿了一下:“腹腔积血,监区医院治不了,人已经送走了,情况不明,老古,他一旦出了监狱,我就查不到他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