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来者不善,乌名立刻对郑灵汐说道:“师姐,你去掌门观叫师父,就说刘家的衰人来了。我先去下山迎客……”
话音未落,忽得身后一阵清风吹拂,风中传来一个疲惫而老迈的声音。
“不必了,还是我去吧。”
下一刻,古白已自然而然站到了师姐弟面前。
郑灵汐浑身一抖,缩头道:“师,师父,我错了……”
古白叹息一声,也不责怪,只说道:“准备些待客的茶点,待会儿送到掌门观来……师父不怪你。”
之后再看向乌名:“与我一道去迎客吧。”
话音未落,乌名就感到眼前一花,已来到了数里之外的言山脚下。眼前是一片乱石嶙峋的旷野,一条若隐若现的土路,蜿蜒于乱石之间。土路正中央,两位蓝袍老道并肩而立,向着古白拱手行礼。
“三清在上,定荒府刘仪(刘礼),见过古白真人。”
之后,两位老道身后又传来一个纤细而腼腆的少女声音。
“小女张妙,见过古白真人。”
沿着声音看去,乌名赫然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一个多月前,吴城定荒塔下,一位身姿高挑、形貌妩媚的少女,曾以人皇贴初参四百多字的成绩,赢得了满堂喝彩。
虽然很快这个成绩就被后人衬得黯淡无光,但乌名却还是记住了她——能被安排成刘家三郎的陪衬的,多半也不是寻常人家。
将来若有机会,不妨看看有没有支线可做。
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面。
而在乌名打量张妙的时候,张妙也正小心翼翼地抬起视线,偷偷打量乌名……四目相对,少女惊得猛低下头,偏过身,只露出彤红的面颊和耳朵。
胆怯害羞,更胜前次。而这也让乌名顿时心生不妙。
不会吧……?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支线啊!?
惊疑间,只听师父古白悠然开口:“古剑掌门古白,恭迎三位到来……却不知各位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那两位蓝袍老道对视一眼,其中刘礼当先开口,说道:“实为一桩难事而来,此事关乎重大,定荒府内几经研讨,实无他法,才遣我等来求助于古白真人……还望真人务必予以援手!”
这话分量颇重,姿态又摆的极低,古白不好推脱,便说道:“还请来观内详谈吧。”
于是一挥道袍衣袖,便将一行人转移到了掌门观前。
刘礼赞道:“古白真人虽常自谦为伤残之躯,神通实不减当年啊!这五行遁法,来去无痕,着实教人佩服。”
这话说来,就颇显意味深长,尤其“无痕”二字,更被着重强调。
但古白却恍若不闻,只推开观门,将几人迎入其中,摆开蒲团香案后,问道:“所以,究竟是什么难事,能让定荒府遣三位,到我这荒山散派来?”
此时,那刘仪忍不住冷笑一声:“呵呵,我们所为何事,古白真人当真想不到吗?”
古白淡然回道:“老朽一向鲁钝,还请有话直说。”
刘仪说道:“一个月前,刘家的护法长老刘喜与你发生争执,之后就莫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古真人有没有想到什么?”
古白眼皮也不抬一下:“老朽与刘喜真人并没什么交情,想不到他会去哪里。刘家或者定荒府,若为找人,不妨去求问些擅长卜卦的道友。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刘仪顿时面生愠色:“不要装糊涂了!”
刘礼却伸手拦住,脸上赔笑:“古白真人别介意,我们也是这几日被上面的任务压得有些心浮气躁,时常疑神疑鬼。真人既然不知,我们就不多问了。”
顿了顿,又说:“刘喜的事,并不是今天的重点,定荒府遣我等来,是为了太乙法剑。”
听到对方赤裸裸的表态,古白也不由露出愠色:“太乙法剑,是我徒儿乌名正大光明赢来的,成绩有你们定荒府的明人玉为证。如今时隔不过一个月,你们就打算公然反悔了吗?!”
刘礼叹道:“古白真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太乙法剑,得来的究竟有没有那么光明正大,你我都心知肚明。贵徒的天赋、成绩固然是真的。但单凭天赋,就能换一口染香坊的法剑?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