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嫌弃皱眉,道:“时卿就是当年那个死婴。”
满朝皆静。
“当年陛下膝下无子,召太医请巫祝尝丹药,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才有柳贵妃腹中这一子,陛下百般呵护,每月祭祀祈福,堪堪保下胎儿。”
梅安道,“柳贵妃产下皇子当日,天地异象,隐隐有血光,巫祝预言,若将皇长子拘于宫中,恐会早夭,建议陛下另寻他处。”
“然后便寻上了微臣。”
沈忠年接话,“陛下借臣之手,于暗中精心培养皇长子十余年,深谋远虑,其心,天地可鉴。”
“那孤呢?”魏驰笑,“孤算什么?!”
“殿下。”梅安长叹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您年岁尚小,守不住如今的大魏。”
“守不住……”
魏驰笑得浑身颤抖,他捧着那卷圣旨,踉跄半步,模样狼狈地抬头环视一周,在触及男人眼底的晦涩时忽然一顿,笑出声来。
“好,孤倒要看看,这个素未谋面的皇兄,如何守住大魏。”
约莫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时卿被大内总管来福亲自请进殿中。
少年一身白衣胜雪,目光清凌,身姿笔挺。不少武将有注意到他的步法轻快,武功应该不低,武将相对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忍不住试探:“殿下?”
时卿转身侧目。
对上那双清冷的美人目,武将下意识嘿嘿挠头,嘴里的话霎时忘了个干净。
裴闻钰眸色一沉。
若方才那封遗旨的可信度是九成,少年那与柳贵妃五分相像的脸,在某些老臣眼里看来,便值十成。
时卿一直走到陛前,与裴闻钰并肩,他身量较之魏驰高些,微微低眸,道:“听说,太子殿下想见我。”
魏驰几乎咬碎满口牙。
裴闻钰近距离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被人提起,才恍然发觉其与先帝的相似之处。
在俊秀而不失锋利的眉骨。
少年生了张雌雄莫辨的清冷美人脸,却并不会让人误以为女子,正是英气的中庭恰好中和了那分柔和,加上那独一份的凌厉气势,称得上世无其二。
顾谨言站在人群中,看看时卿,又看看太子,勾唇笑了。
别说,还真不一样。
一银发老者开口:“既然您是陛下亲封的储君,自然名正言顺,可这满朝文武,皆为您麾下臣。您初来乍到,要如何让他们信服,教他们心甘情愿为您所用呢?”
时卿抬眸看去,是安国公。
沈忠年递给时卿一个眼神,时卿便知此人也是站在自己一方。
系统适时出声,解释:“安国公早年心生恻隐,收养了闻钰,并用自家姓给他过了户,本意是想让他从此安了心,好好以安国公庶子的身份长大,却不曾想,恨意经年。
裴闻钰感念其养育栽培之恩,但丝毫没有打算罢手,甚至借安国公府的势转身在皇城闯出了一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