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护卫身后追了好几个敌寇,他对怀雍的呼唤心领神会,在这疾驰之中一把握住怀雍的手,亦飞身坐上去。
怀雍飞快调转马头,一骑绝尘而去。
然而北漠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一直跟在他穷追不舍。
怀雍随手抓来的这匹马并非良驹,更何况还背驮两个人,即使他再三踹催,马儿都跑得要口吐白沫了,但是也无法再继续加快速度。
敌我之间的距离没有拉远,反而越来越近。
凛冽的冬天刀片似的刮在脸上,怀雍紧咬牙关到脸颊作疼。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在心底催促道。
荆护卫在他身后,忽然说:“公子,请您以后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风太大了,才说出口就被吹散了。
怀雍大声问:“你说什么?!”
荆护卫改口,指了一个方向:“我说,你看左边,那里有一条路。”
有吗?
怀雍也没空想了,左右荆叔叔不会害他。
那儿有一道被高大的灌木丛隔出来的狭路。
也是豪赌。
正当越过这道关卡的时候,怀雍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轻,原本紧贴着他后背的温度消失了,他未曾料想地回头看去,跳下马去的荆护卫同时狠狠地扎了一下马屁股。
马儿尖声哀嚎,难以控制地狂奔出去,因为少了一个人的重量也变得快了不少。
“荆叔叔!”转头的怀雍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只抓住了一片衣角,巨大的重力让他根本抓不住,眼睁睁地看着荆护卫坠落下去。
荆护卫在地上卸力地滚了两滚,重新站起来。
他没回头,手持一柄大刀,朝追来的北漠骑兵直直地迎了上去,略一矮身抬刀,没有覆甲的马腹犹如劈纸一样被划开,战马轰然倒坍,其背上的骑兵也被摔落。
血落如雨,尘流惊湍,掩藏住人们的身影。
荆护卫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又去迎下一个。
像用这□□凡躯为怀雍筑起一面墙,在他倒下之前,没人能跨过去。
一眨眼的工夫,受惊的马儿已经越跑越远,怀雍目之所及的荆叔叔越来越小。
怀雍愣了愣,他的脑子有点空。
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拽紧缰绳,僵硬地把脖子转正,重新看向前方,孤身奔入刚飘扬起的大雪之中。
***
大雪落满松枝时,马儿也累死了。
怀雍跪坐在地上,把马儿身上的几块破布囊摘下来裹在身上取暖,搜了三遍,没有粮食,只好割了两块肉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