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雍本来还挣扎了两下,听他后面说的激动的话,才平复冷静下来。
卢敬锡慌得要死,不敢放开他:“我没有觉得你现在就是佞幸,我是怕,怕你以后……身不由己。”
怀雍还是不跟他说话。
卢敬锡感觉自己一颗心像是被吊到了天上,没个着落。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他分明想过,其实最好还是绝交。
这样是最简单的。
帮怀雍?怎么帮?
若是皇上非要强迫,他难道有办法帮怀雍抵抗?
可他还是半是许诺般地说下了糊涂话。
怀雍背对着他,不光不跟他说话,连点气声都没有了。
卢敬锡实在是心拧得不成了,掰过怀雍的肩膀,看见怀雍是在默不作声的哭泣。
卢敬锡更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给怀雍擦泪:“你哭、哭什么,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胡说八道,我出言伤人,你要打我杀我都随你,小雍,小雍。”
进国子监的第一天。
郎质玉莹的小公子也是第一个主动和他亲近的人。
“你是谁家的公子?我对你一见如故,想与你认识,我叫‘怀雍’。”
“……不用理他们,‘雍公子’太生疏了,我们不已经是朋友吗?你叫我‘小雍’就好了。”
马车停下。
怀雍别过脸,躲开他的手,声音已经冷静了许多:“卢公子不必为我操心,廷画院到了,我还有公务要办,便不多奉陪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下车去了。
除了眼角微红,谁也看不出怀雍在马车里哭了一场。
卢敬锡本来想的是,到了廷画院,他也该和怀雍说完事了,正好离开。
眼下和他说预想的完全不同。
现在是怀雍要走,他巴巴地跟上去。
他又不是正儿八经过来干活的,显得格格不入。
耐心。耐心。
他想。
等到这儿结束,还能和怀雍说上话。
可是要怎么说呢?
卢敬锡忐忑不安地想,难道怀雍想先和他绝交不成?
正当卢敬锡心烦意乱之际,掌管廷画院的书画学士引了一群身着碧衣、头戴黑纱素冠的学徒画师过来。
书画学士恭迎道:“雍公子,您差人吩咐的画都准备好了,请看。”转身对其中一个学生说,“碧城,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