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没?”她往前一步,“这些剑痕,不是人刻的。”
陆渊冷笑:“不是人?难道是剑自己跳起来划的?”
“差不多。”夜未央又走了一步,距离他只剩三尺,“是剑意残留,自我重组。每一道剑痕,都是某个强者临死前最后一剑的执念。它们困在这儿,日复一日地重复,直到有人用道痕观法唤醒。”
她忽然抬眼,直视他左眼的银河纹路:“而你刚才看到的那张脸——不是幻觉,是十万道剑意共同映出的‘集体记忆’。噬灵尊,曾在这里被万剑穿心。”
陆渊瞳孔微缩。
他没问她是如何知道的。魔教《七情秘典》本就专修神魂秘法,窥探执念对她来说不算难事。真正让他警惕的是——她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你来这儿,不是为了看剑痕的。”他声音低沉,“天机阁全境追杀我,魔教这时候露面,不怕被当成同党?”
夜未央轻笑,忽然抬手,指尖在他染血的唇角轻轻一抹。
“怕?”她将沾血的指尖送到唇边,舌尖一卷,“我怕的,是你死得太早。”
陆渊没躲。
血在她唇上泛着暗光,她却笑得像尝到了最甜的蜜。
“北荒这片地,三年前死了七个元婴,十年前三十六个金丹,全是因为这剑窟。”她收回手,袖口微动,一缕几乎看不见的丝线悄然滑出,缠上墙缝中一道不起眼的剑痕,“现在天机阁追你进来,你觉得他们是冲你来的?还是冲这窟里的东西?”
陆渊沉默。
她没说错。天机阁的追杀令来得太快,太整齐,像是早有准备。而九厄剑指引他来这儿,也绝非偶然。
“所以?”他缓缓开口,“你想联手?”
“不。”夜未央摇头,红裙轻旋,退后一步,“我想赌一把。”
她指尖一勾,那缕七情丝从墙缝中抽出,丝线上竟沾着一粒微不可察的黑灰。
“我赌你活不过今晚。”她将黑灰托在掌心,“但如果你能,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这窟里的剑痕,有一半的起手式,和你那把破剑一模一样。”
陆渊低头看向九厄剑。
剑脊裂纹中,“未”字微光一闪,粉红气息缓缓流转。
他咧嘴笑了,血从嘴角淌下。
“好啊。”他抬起剑,剑尖指向洞窟深处,“那咱们就看看,是你的赌约先兑现,还是我的剑先劈开这鬼地方。”
夜未央眸光一亮,正要开口——
整座剑窟忽然震颤。
石壁上的万道剑痕同时亮起,银光如潮水般向深处涌去。那张噬灵尊的巨脸在光流中扭曲、拉长,最终化作一道模糊的影子,沉入地脉锁链的终点。
陆渊右臂的结晶化骤然加剧,指尖传来断裂般的剧痛。
他握剑的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