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时茧沙漏加速,沙粒只剩三分之一。他识海剧痛,左眼纹路开始渗血,银光如断线般闪烁。现实感知被切断,三息空白。
深渊之下,无数魂影齐声低语,声音如潮:
“他知道了……他不能活……他不能活……”
陆渊没听清,也不需要听清。他在痛。
痛到极致,反而笑了。
他咬舌,鲜血喷出,在掌心画下“逆”字符。血符一成,神识如钩,狠狠刺入魂影低语的源头。低语戛然而止,像被刀割断。
他睁眼。
左眼血流如注,他抬手一抹,掌心却忽然一沉。
半块玉佩。
焦黑边缘,像是被雷劫烧过,中央“君”字篆刻工整,材质温润,与陆家祖传信物一致。他指尖一搓,玉佩断口处残留一丝极淡的气——不是灵力,不是魔气,是那种纯粹到极致的噬灵之气,比君临天身上更浓,更老。
“从哪来的?”他低头看手。
没有伤口,没有痕迹,玉佩就像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他记得最后的动作——是画符,是掐诀,是神识回撤。可玉佩不在那时出现,偏偏在时茧消散、魂影低语之后。
“不是给我的。”他低笑,“是‘他们’怕我忘了什么,硬塞进来的?”
他翻过玉佩,背面光滑,无字。可当他用指尖血抹过,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痕浮现,裂痕走向,竟与陆家祖训玉佩的断裂纹路完全吻合。
“拼得上?”他眯眼,“那另一半在谁手里?”
他没再深想,反手将玉佩塞进灰袍内袋。九厄剑在布条下微微震颤,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手,想把它插回肩头,却发现剑柄沾了血,滑腻。
他甩了手,血珠飞出,落在地上,竟不散开,反而往地缝爬去,像在寻找什么。
“还贪?”他嗤笑,“刚才吞了那么多神识碎片,还不够塞牙缝?”
他正要收剑,左眼忽然一刺。
不是痛,是“看”——银河纹路自动投射出残影,不是星图,是一行字,浮现在他眼前虚空:
“窃道者,终成祭品。”
字迹,和地底血字一模一样。
陆渊笑了,笑得肩膀发抖。
“你提醒我?”他指着那行字,“还是……警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