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的语气很笃定——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能给人安全感,辛宛应了声,安定下来,偷偷抬头打量他,忽然想,如果这时候奶奶治好了,他可能会不舍得离开。
天气预报是准的,星期六果然阴天了。
辛宛想起他奶奶的腿,去书房找了宋珩:“哥哥,我能给我奶奶打个电话吗?”
宋珩戴着副眼镜,金丝框的,他动作顿了下:“你奶奶需要静养。”
“打电话也不行吗?”辛宛趴在门框边,“我想她了。”
宋珩回绝得很快:“现在还不行。”
辛宛的表情肉眼可见得低落下来,很轻地“哦”了声,刚要走,宋珩鬼使神差地叫住他,问:“明天要做刨冰,吃吗?”
辛宛眼睛一亮:“刨冰!”
“可以一起做,”宋珩见他神情,松了口气,“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加——”
“那明天方意川来的话,可以多做一份吗!”
宋珩顿了下:“他要明天来?”
“对,我们约好了明天。”
抛出去的话总不能收回,宋珩重新低下头:“可以,你先出去看电视吧。”
辛宛注意力并不集中,很容易散开,只消用几件琐事也就暂时忘记了,他趴在客厅柜子里找碟片,想明天和方意川看什么电影。
方意川星期天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饭。
球球最近很黏宋珩,或许是先前宋珩给他洗了个澡。它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屁颠屁颠地晃着尾巴,撞开宋珩的卧室门,娇羞又热情地叫两嗓子。吃早饭都要贴着宋珩的裤腿,巴巴地等着宋珩扔块培根下来。
被冷落的辛宛:“……”
世事无常。
敲门声一响,辛宛下意识地看过去,心里一哆嗦,腿脚却不听使唤,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宋珩站起身,球球紧随其后,拦在脚前哈着气,他俯身干脆捞起了球球,走过去开门。
这一幕在辛宛眼前和几星期前的情景重合在一起,透过那扇薄薄的门,辛宛看到了硕大的摄像机与冷厉的目光,这让呼吸无端急促起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跑了过去,攥住了宋珩的手腕,说:“别开门……”
宋珩静静地看着他,轻抽出来手,轻声说:“辛宛,你不能害怕敲门声和开门。”
辛宛胸膛起伏,鬓角洇了冷汗,感觉手上一热,宋珩拿着他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声音似乎在耳边:“我在这儿,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