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踏山河。
这剑姬姌只是见过,那血迹想必也已经很久了,毕竟这剑传到王兄手中时,便再也未曾见过血了。
王兄的身体,实在是不易动武。
姬姌曾无数次注视着这把沾满了鲜血的剑,她也曾想过带着这把剑去驰骋疆场,去收复故土,可这终究是天子剑。
但如今天子亡了,这世间再也没有周天子了,这剑阴差阳错的落到她手里,是大势,还是讥讽?
姬姌握紧了踏山河,她看着兰沁:这剑你从何处得来?
捡的。兰沁头也没回,殿下要是再不走,我这一趟可就算是白来了。
时局紧迫,再问下去也是徒然,姬姌只能道:多加小心。
劳殿下记挂。兰沁声音仿佛含上了笑,就算是死了也无妨了。
这言语有些轻浮,姬姌也是第一次听,想来或许兰沁的性子就是如此,之前只是压着而已,姬姌无奈,只能先走。
她一手提着剑,将洛禾扶起:能走吗?
洛禾点点头,两人一路向东行去。
打斗声在她们身后响起,两人沿着小道前行,让姬姌疑惑的是,这一路上,她们居然没有遇到追兵。
树影婆娑,高悬的残月将夜幕彻底拉开,前方湖面在微风下荡开层层涟漪,又经月光映照,看起来波光粼粼,姬姌虽然几乎没有离开过洛阳,却也在旁人口中听说过这里。
秦河自芗汇聚,路过锦秦阳,最终流入邺,乃是九州不可多得的一处美景。
她们身后几乎没有了人影,这一路的顺遂让姬姌想起了另一个人,她看着倚在自己身边喘息的洛禾:你早就知道她们会来营救?你认识她们?
洛禾那一身病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如今她喘的厉害,闻言却规矩答道:殿下说笑了,我最多去过洛阳,她们确是殿下从卫带过来的人,怎会认识。
姬姌带着洛禾坐在一块石头上,她看着前方,战火或许曾也弥漫到过这里,倒映着月光的水面之上隐约漂浮着什么东西,浇灭了姬姌打水的想法。
她问:但你却知道她们会来。
洛禾脸色十分苍白,唇上没有一丝血气,看起来病入膏肓,像是没得救了一般。
她咳嗽了很久,才回答道:巧合而已,说来我也是见了她们武功路数,这才敢赌一赌运气。
似乎是想起某个人,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洛禾露出一抹笑,她看着姬姌,方才咳得太厉害,此时她眼中泛起了几抹泪花:殿下应该感谢憬天子,她们姐妹承的应该就是天子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