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命。九弟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清楚?陈万冲死罪可暂缓施行,为的是让他掏银子救济百姓。魏泽成身为济州父母官,为民不谋福祉,为君不分忧急,反而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朝廷养这样的刺史,还不如养一条狗!”
“哗啦——”
那本写满罪证的奏折,扔在了魏泽成的脸上。
元珩宣道:“传本王令,济州刺史魏泽成数罪难逃,就地正法!”
魏泽成一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跪在元珩面前哭喊求饶。印象里,这位五殿下不是凶暴之人,也从未听过元珩手段凌厉之言,盼着他能大发慈悲,放自己一命。
等了片刻,寂静的堂上传来元珩清冷干脆的声音:“行刑!”
大刀一晃,头颅落地。
云静看见一股鲜红汇入白茫茫的雪中,却也无法让遍野饿殍与冻僵的尸骨重换生机。
而这股血腥味,却是京城的人先闻到。
玄武阁内,贴身内侍正把这一消息告知元琪:“这下,卢氏算是彻底完了,秦王怕是再无倚仗了。”
元琪一身素衣,摆弄着棋子,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半点心气也无:“这些糟心的朝事,还是不要沾染为好,三哥再倒霉,也倒霉不到我的头上。”
“楚王殿下此言差矣!”一个陌生嗓音忽然出现在屏风后。
元琪惊站起身,棋子滚落满地。
屏风后是一端坐的男子身影,笑呵呵道:“殿下仍居亲王之位,只是被禁足而已,‘不沾染朝事’之论,下得过早些了吧。”
元琪缓缓走近屏风,听那人继续道:“殿下天资聪颖,一直受陛下赏识,曾经叱咤朝堂之时,就连秦王都忌惮万分,越王更是不敢靠近你半步,怎还能被小小的禁足打趴下了不成?”
元琪刚要移开屏风,颈边忽然伸来一把剑,黑袍蒙面人对他冷言:“殿下止步,站在这里说话即可。”
黑影接着道:“卢氏被削,郑氏也只剩残存,崔氏与王氏两相制衡,处处都有可用之人,东山再起很容易,就看殿下想不想,敢不敢了。”
元琪自暴自弃地摇了摇头:“我为自保,害母妃丢了性命,已遭满朝文武痛斥,说我不仁不孝,不配为皇子,尽失人心......”
“那是因为殿下还没有站上至高的位置!”
屏风后的黑影忽然吼叫,“若有一天,你成了你父皇那样,便没有人敢指责你,也不会有人说你错!”
“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的兄弟登上皇位,再将你赶出京城,却毫无反击之力么?”他语带诱惑,“而且你不是孤身一人,我,可以帮你。”
元琪浑身颤抖,沉寂在心底的不甘如同一颗火星被煞时点燃,钻入血液脊髓,再难消退。
他稳下心绪,抬起犀利的凤目,小心问:“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你?”
随后,屏风被缓缓推开,露出一张辨不清男女的光滑粉面。
元琪瞪大眼睛,不禁低声惊呼:“皇叔——”
忽一阵急风将门窗撞开,刺骨的冰雪涌入,凝成一团刀光剑影,席卷京城。
(卷二完)
第066章 第66章
雪停了。
连片的阴云被阳光撕开裂缝, 灰暗多日的东原城终于透出一抹亮白。
宽大的扫帚拂走血染的积雪,一下又一下,留下干净的地面。
一辆素顶马车缓缓驶来,停在署衙门前, 驾车的小童向车内人轻唤:“师父, 已经到了。”
帏帘掀开, 一位衣衫单薄,满头花白的老者探出身, 被小童搀扶着从车上下来。那小童又端出漆木箱,跟在老者身后,步履匆匆上了台阶。
署衙门前,侍卫将其拦下。老者弯腰行礼,动作稍有迟缓,但声音却铿锵有力:“老夫是受羽舟姑娘所托前来问诊, 有书信为证。”小童把袖囊里的信件递上。
侍卫接过,转身进去通报,留他二人在门前等待。
不到片刻,羽舟欣喜跑出, 将二人接入院。
云启正走至廊下, 恰巧与羽舟一行人遇了正着, 目光本是不经意朝几人扫过,却忽然落在了那位老者脸上。
凝视许久,他紧步上前,疑声唤了句:“敢问这位老先生,可是郑阔郑伯么?”
老者回头, 与云启对视的瞬间,眸中迸出一丝惊讶, 遂拉过小童一同拱手行礼:“老朽见过长公子!”
云启将他扶起,回了个礼,激动道:“郑伯,多年未见,请受晚辈一拜!”
郑阔握起云启的手,一双慈目打量着他,“我与慕容府一别已有二十年,今日再见长公子,真是丰姿新焕,威仪堂堂,甚为欣慰啊!”
云启感受到他身子在微微颤抖,将他的手反握,温言问候:“您身子骨可还康健?”
郑阔认真点头连说一切都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