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心底的渴望。
渴望得到。
渴望占有。
但也有隐隐的恐惧。
恐惧伤害。
恐惧失去。
纵然她百般表明自己不怕、不在乎,他也仍旧坚持。
可能还未彻底想清楚吧。
正好趁着她调理身子这段时日,给彼此间留出距离深思。
他们有漫长的一辈子。
她不怕的。
“搬回去吧。”云静道,“就说我有些想颐宸苑的床榻,殿下会依着我的,吃药的事不说就是了。”
丹蓉点头。
屋里有人唤她:“王妃,羽舟姑娘醒啦!”
云静立刻走到榻边,见羽舟支撑坐起,饮了杯水后开始回忆经过。
被打晕后,她中途醒来过,听见有人在说还要给她喂药,不能让她清醒。她便偷着把一颗专克蒙汗药的药丸塞在嘴里,才没有彻底晕死过去:“那迷药药效甚猛,我的药丸只能抵挡半分,其间一直是半昏半醒,好像被关押在某个府邸里,因为进门时,我看见府门柱础底部有华丽的缠枝莲纹,规制像王府。依朝中局势来看,最有可能,且最有实力与殿下相争的就是秦王了。”
元珩问:“那柱础四角可有西域乐伎?”
羽舟回想了一番,肯定道:“有。”
“那便不是秦王府。”元珩否道,“秦王府曾是南朝降臣司马简的旧邸,司马简对波斯和西域风物甚是排斥,用度住所不可能有西域痕迹。但依你刚才所描述,那柱础纹样的确是王府规制不假,所以我猜,应该是赵王府。”
云静蹙起眉心,“赵王有何理由要对付殿下?难不成,秦王和赵王联手成一党了?”
赵王刚及冠,还未站稳朝堂,没有足够强的根基单独行此事,极可能是秦王主导。
到底是亲兄弟,秦王此前一向轻鄙赵王,但如今,眼见赵王势力可变独大,便立刻拉拢。
元珩却说不可轻信:“他们不可能轻易让我知晓向掌门被关在哪儿,这么容易就得到的线索,怕是故意想引我们上钩。”
这时,许征送上一张请帖,“殿下,是秦王府的帖子,三日后府中幺殿下周岁生辰,请您与王妃过府赴宴。”
这么快就要设局了?真是不给人半点喘息之机。
元珩接过帖子,里面还夹了封信,是秦王妃执笔。
“信上说,羽舟日前无意闯入秦王府私园,秦王妃误以为是刺客,把人抓来略作教训。没曾想她称自己是越王殿下麾下隐士,便立即将人送回越王府。秦王府无意冒犯,特此致歉。”
听元珩念完,云静冷哼:“还无意冒犯,可真够狂的!”
羽舟疑惑重重,“这明明是请殿下去秦王府的,可我与向掌门不是被关在赵王府么?”
“这是一个死局。”云静道,“你回来若透露的是赵王府,那他们便在赵王府守株待兔,只要我们沉不住气行动,就会被擒。但他们又明目张胆请殿下去秦王府,意在转移目标,我们要是信了,一旦动手,依旧被擒。”
一片迷雾,一阵胶着。
无论如何选择,都会走入未知之局。
云静对元珩说:“秦王不会在自己地盘伤你性命,这宴,也不是赴不得,就怕他手里还捏着什么筹码,迫你服软就范,到时连退路都没有。好在我与你同去,可以借机行事,见招拆招。”
“你不要去!”
元珩道,“随便编什么理由。总之你不要去,我一人去就好!”
说这话时,他未抬头,目光聚在信笺上,语气坚决。
云静一直在看他。
他似在躲避她的眼神,许久不肯回头。
她也许久不肯挪开目光,倔强地仰首。
她想不通他的反应为何如此过激。
只当是他不愿她遇险吧。
终于,他唇角微扬,转身对她道:“看样子,要救出向掌门,龙潭虎穴必须闯一遭。但要如何闯,还需周密谋划。王妃智计无双,可否留在家里当一回军师?”
目光相撞,他眼里亮色成晕,好像将日月星辰的辉光都凝聚在此。
她抵挡不住照耀,不禁欣然应道:“好。”
羽舟唤来几位江湖的生死故交,与天倾门的众高手一同入了越王府。
慕阙担心问:“向掌门会不会被关在其他隐蔽地方?”
云静却说不会:“向掌门是诱饵,殿下才是目标,把他关在醒目之地,才会引人出现,是以秦王府的可能性最大,不然也不会公然把殿下请去。”
慕寰跪地正声:“王妃尽管吩咐,在下们不怕死,这就去把秦王府翻个底朝天,救出掌门!”
云静笑道:“既然要周密谋划,就不会让你们赴死。但王府是一定要闯的。秦王设宴,就是要在众人面前,给我们扣上擅闯亲王府邸和勾连逆犯的罪名,我们不去,他岂不是很失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