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用最后一丝力气哭诉,“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有一日能让恶人伏法,我死也瞑目!”
云静将视线移向前厅的豹骑卫。
豹骑卫的大营就在城中,不在京郊,京郊只有中军大营和预备营,所以女子口中的军营应该不是豹骑卫。
如若与豹骑卫没关系,那为什么是他们来搜人?搜到了就直接灭口吗?如果发现这女子还没死,铺子里的所有人都会受牵连。
云静见这队人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这间屋里没后门根本无法逃跑,心里直道不好。
情急之下,她命水韵:“去平城署衙报官路程尚远,来回之间怕此处变数太大。你趁机出屋,混在来往的后厨杂役中从偏门出院,直接去敲登闻鼓,就说豹骑卫擅自冲进铺子扰民,让御史台的大人跟你走一趟,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水韵身形瘦小,逮着合适空隙从窗缝钻出去,跟着几位老妈妈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偏门。
前厅里的人都已排查完毕,豹骑卫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后院。
云静躲在窗边,看见领头的正是统领章乔,上次庶族官员闹事,他姗姗来迟,给云静留下的印象颇深。
章乔的目光巡过后院一排紧闭的门窗,抬手召唤李掌柜过来,“你这店里还有什么人?我怎么闻到一股脂粉味。”
李掌柜笑答:“后厨只有几位老妈子,没别的什么人。”
章乔只说了句:“那最好。”便一挥手,身后的兵士举刀冲向房门。
眼看门要被劈开,忽然从天而降两把短刃,飞成两道弧线,在兵士们之间盘旋。
很快,前方几人手中的兵器咣当落地,一个个握着淌血的手腕跪在地上惨叫。
后面的兵士见状,顿时不敢上前。
章乔一把揪起李掌柜的衣襟质问:“你这后院到底藏了什么宝贝,怎还布了暗器相护?”
李掌柜抬眼扫了遍屋顶,一时摸不着头脑,颤颤巍巍说:“哪有什么宝贝,小人从来没见过您说的那些个暗器!”
“噌“的一声,章乔抽刀架在李掌柜颈边恫吓:“带我过去,不然杀了你!”
李掌柜被逼无奈,只得软着两条腿慢慢向前挪。
云静不忍心看李掌柜无故被胁迫,霍然起身道:“我去会会这个章统领,不能让李掌柜替咱们一屋子人受过!”
“等等!”羽舟拦住她道,“我看的出来,夫人的身份不能轻易袒露。况且,你无武艺傍身,万一这些人动起手来,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你一人出去应对不是办法,不如我替你去!”
云静自然不依。
两人结识不过只有两面,怎好让人家替自己冒险。
羽舟趁云静拦扯自己之时,一把拿过她的帏帽,披上她的外裳,把云静推到里间后,直接迈出房门。
章乔见有人出来,好奇问:“这位是?”
“我是店铺的东家,官爷有什么话问我便可,把我家掌柜放了。”羽舟道。
忽有女子露面,自是比李掌柜有价值,章乔二话不说把掌柜丢在一旁,犹疑地走到羽舟面前,想用刀柄撩开帏纱,看看到底是不是要找的人。
一只白嫩葇夷将刀柄握住,“官爷且慢,内宅妇人不宜见客。”
章乔仔细打量了番面前人的穿扮体态,均是干净香袭。尤其是这只手,无伤无血,他便肯定她不是要找的人。
羽舟知道他现在一心想要进房间搜查,因此故意施法拖延。她望着坐在地上的伤兵,冷哼道:“今儿真是巧,官爷怎么一进我这铺子就被刮伤,瞧瞧,可都赖在地上不走了呢!想讨些利好,直接开口就行,一帮大老爷们演什么苦肉计……”
“住口!”章乔喝道,“休想把此事推到我们豹骑卫头上!”
屋内,受伤女子忽然开始呕血,云静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心里涌上一股绝望。
现下,铺子外全是豹骑卫,药即使买到也送不进来。她呼吸渐弱,仿佛失了求生的欲望,安静地把头贴在地上。
这时,一阵齐整轻快的脚步声从厅里传来。
“让一让——”
豹骑卫循着喊声望去,来人均是一身官袍。
走在最前的竟然是裴旸,带着王载和御史台数位官员匆匆赶来。
章乔斜扬了下唇角,拱手,“豹骑卫抓个小小人犯,怎还惊动了小裴大人!”
裴旸在他面前驻足,故意低声道:“本官亲自来,不是能更好为章统领行方便么。不然哪个不懂事不长眼的来了,万一坏了统领正事,您还如何向代王殿下交差呢!”
水韵把御史台的大人们引过来后,就躲进了墙角,一听裴旸话音,不可思议的惊异呼之翻涌。方才她去敲登闻鼓,这些御史听过陈情后皆是义愤,立刻让她带路察看实情,谁知到了此处,却忽然翻脸与豹骑卫站成了一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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