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说,毛笔字是亓令邬于前年中秋夜所写,这把扇子则出自名家之手,是好友赵引录所赠。赵引录去找那位名家定制时,特意关照空出扇面,为得便是让亓令邬本人亲自题字。
他与赵引录还在校园时,便时常有同学找他帮忙写对联,每年春节前几日都是他最忙碌的时候。
亓令邬写得一手极好的毛笔字,一撇一捺犹如刀削,如铸如刻,沉稳、浑厚。苍劲有力的字迹中融合着他不屈不挠的傲骨,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一蓑烟雨任平生。”
梁辛西盯着扇面轻笑,也许这也是亓令邬的人生态度。无论遇到何种极端境遇,始终从容、镇定、处之泰然,以乐观平稳、游刃有余的心态去直面崎岖人生路。
难怪他总是一张死人脸,乌黑瞳孔里从未泛起过涟漪,说起话来一板一眼,与她身边同龄人有着云泥之别。
梁辛西来到随云居,住进他居住的院落,闯过他色彩单调却干净整洁的卧室,穿过他放满微观景模型、种满桂花树的后院,也见识过他方棱有骨、别有风味的书法作品,她才终于对电视屏幕里冷酷又寡言的长发男人有了初步概念。
她抿了一口黑咖啡,笑容别有深意。
林林去山下商场里买粉扑回来,拎着化妆包匆匆赶到中庭给梁辛西补妆。
“我是不是耽误拍摄进程了,怪我太粗心,粉扑准备不充足。”林林羞愧地念叨着,不停强调自己的错误。
梁辛西连连摇头:“这个点赶回来正好,场地刚刚布置好,你不会都没来得及吃饭吧?”
林林气喘吁吁:“去便利店吃了关东煮,还好,我不太饿。”
她撕下梁辛西t字区的吸油纸,蘸取少量珠光散粉,还原完整的哑光妆容。
“好了吧,我得去换衣服了,今天穿蓝色那件是吧?”梁辛西收起镜子,侧头看了一眼席子樾,“嫂子等我五分钟,换个衣服就开拍。”
席子樾一怔,突然被她喊嫂子,羞耻到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笑回:“别闹,叫我席子谢谢。”
梁辛西坏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能娶到你当媳妇,我哥何德何能啊!”
“说你哥坏话是吧,你也不怕我跟他告状。”席子樾拉着她的胳膊陪她去换衣服。
梁辛西才不怕:“我哥这么温柔,根本不会骂我,况且他每天忙的焦头烂额,难得能见他一次。”
梁许鄞忙,她梁辛西也一点没闲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