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让她先回家休息的话不是没说过。
她不肯,非要去帮何溪。
又用热毛巾替她敷了一会儿关节,谢之屿抬眸:“你和她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我跟每个人关系都很好啊。”温凝眼眸半阖,理直气也壮。
谢之屿似笑非笑地轻哂一声。
“大度。”
“她又不是真的喜欢你。”温凝哼声,“我很拎得清。”
“点解?”
“她喜欢你的光环,喜欢你可以做她靠山。”
谢之屿听了不恼,冷不丁一句:“那你呢?”
温凝睁眼。
视线交汇在一起。
他眉骨高,沙发边那盏复古灯的光照下来,显得他眉眼轮廓更深,藏在阴影下的眼神变得不那么清晰。
温凝只知道是有攻击性的。
她双手捧上去,指腹带着热毛巾刚敷过的温度贴上他脸颊。
温热的触感远比不上她滚烫的血液。
“我喜欢呀。”温凝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柔软,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的眼睛,凑近,“我就没那么功利。我单纯喜欢这张脸,也喜欢身体。”
男人捉住她得寸进尺的手:“换一个长得更好看的,也一样喜欢?”
温凝笑了下,神叨叨地说:“食色性也。”
可是她的内心明明在呐喊,再好看也不行,只是眼前这个人。
她很挑剔。
上学时那么多追她的男生,其中不乏长得好看的。
她看一眼,因为不喜欢对方穿蓝色外套而全盘否定。也有因为对方某个字普通话咬音不是很好听而断然拒绝。还有因为对方喜欢爬行动物,而她天然厌恶,于是十万火急把人拉入黑名单。
她那么的吹毛求疵。
给自己择偶选定一个标准范围,要一米八以上,要好看,要有漂亮的肌肉线条,要仪态端方,要君子之态,要温柔,要贴心,要光风霁月……
一万个要。
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三条不要:不抽烟,不酗酒,不乱搞。
可是她见谢之屿第一次,他就在抽烟。
他也不懂君子端方,他在她的最初印象里是随性又狠厉的澳岛话事人,自然不会与温柔妥帖搭边。
设定那么多条件又如何。
欲望是命运的先知。
她就是要爱他。
温凝仰起脸去吻他的嘴角。浅尝辄止的试探,而后忽得深入。
按在他颈中要害的手察觉到他重重吞咽。
他用含糊不清的话问她:“开始爱身体了?”
“嗯。”
大脑又困又倦,灵魂却极度亢奋。
她膝行靠近,腿一软顺势坐在他身上,将自己的腰给他握着。
那种被灵魂牵引的迫不及待像小虫一样爬满了全身。她体会到了谢之屿剥她那条鲨鱼裤时的不耐烦了,她同样很烦,恨他动作不能再快点,恨他这件男士衬衣有七颗扣,还恨他过于复杂的腰带扣。
“不想解了。”
她开始摆烂,嘴巴一下一下碰他的唇。
就像困极了的小鸡啄米。
看来她的耐心就到这里。
谢之屿松弛地靠在沙发上,如果不去看反应剧烈的身体,的确可以用“松弛”来形容。毕竟他的动作慢到近乎优雅。
他按灭最亮堂的顶光,留下一盏复古落地灯。
昏黄的光照在她皮肤肌理上,像上等的羊脂玉。
谢之屿捞起她而后松手,重重一坐。
她眼泪瞬间被激了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