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自灭四个字一出,她的天都塌了。
眼泪一串串地掉,把她那张漂亮的脸哭花。
催债人怜香惜玉,给她开出优厚的条件。
“谢小姐,陪我们一次减一万,这么划算的生意你应该不会觉得吃亏吧?顶多也就是五六七千次,说不定玩得爽我们还能给你多一点。债嘛,你长得这么漂亮,很好还的。”
这些话毫不避讳,甚至懒得避讳被关在小房间的他。
谢之屿奋力捶门。
玻璃发出的哐哐响动被男人的嬉笑声淹没。
“你们不可以碰我,碰了我,我就真的不值钱了。”客厅里,女人抽噎着求饶,“我还可以试试,我真的能让那边替我还钱。”
“空口无凭。谢小姐,你现在可没什么信用。”
她光鲜亮丽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爱她,一旦跌落尘泥也不过就是卑微的一株草:“你们说,你们说的我都答应。”
“拿不出钱,也不让碰。谢小姐啊,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回去交差。”
旁边有其他人不耐烦:“不如就按老规矩办事,喂,来两个人压住她。”
那人说着突然好心:“左手不是你的惯用手吧?”
手……
女人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崩溃:“不要!我不能没有手!求你们了我马上还!求求你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他妈难搞。”
男人骂骂咧咧,视线忽得往小房间的方向瞥过来。
有人想到一个好有意思的玩法。
“我的人动手五根手指打底。换个有意思的,不如让你儿子来,我能留你三根。”
女人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不不不不不不可以。”
那人才不管,转身踹开小卧室的门,笑着对里面的人说:“喂,小子,你想给你老母留三根还是全砍?”
五根和两根,不会有人做不清这样的算术题。
谢之屿以为自己冷静得可怕,可拿起刀子时颤抖的幅度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小子,不敢啊?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好的。”他强迫自己镇定,“你们说话算话。”
那时的他没有跟人谈条件的资本。
他知道这个晚上一定不会平安度过。两根手指,或许已经是眼下最优解。
他更期待这样惨痛的教训下,她这次可以真的戒赌。
刀握在手里,可他毕竟没有动过手。
家里曾经有佣人帮工。
辞退帮工后,谢之屿也没干过厨房的活儿。
他不知道刀划开血肉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人的手指,看似脆弱的筋骨联结处会那么强韧。
钝刀磨肉,一下又一下。
女人的嘴被堵住,连呜咽都发不出。
她翻着白眼几乎要痛死过去。
那双保养得宜的手剧烈挣扎,直至完全失去力气。两根涂着艳丽丹蔻的断指终于落向一边。
血淋漓着,盛满了他的眼眶。
那时候谢之屿便知道,要往上爬,要爬到他们头上,这样这个世界才会赋予他话语权。
于是他赢了陆坤,换走了所有他手底下的人。
他以为自己获得了胜利。
却没想到这条长长的、不断往上的阶梯,他才刚刚迈上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