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的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护卫的尸体,鲜血将名贵的地毯染得深一块浅一块。
办公室的主人,高山城灵剑协会的会长马东逸,正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墙角,那身笔挺的制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上满是惊恐。
而在办公室的中央,年轻的苏白手持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那时的听雪剑,才刚刚晋升为A级,却已然展露出超凡的锋锐。
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着,外面围满了闻讯赶来的执剑人和灵剑使,他们一个个神情复杂地看着里面的情景,却没有任何人敢踏入雷池一步。
“我去,这么劲爆?”
萧清洛的意念再次响起,这次的惊讶程度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直接带剑闯进会长办公室,把他给揍了?还杀了他的护卫?”她的逻辑有些混乱,“不对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灵剑协会总部怎么可能容得下你?别说继续待在高山城,恐怕早就被列为头号通缉犯了。”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庞大组织的行事逻辑。
一个分会的会长权威受到如此严重的挑衅,如果不以雷霆手段镇压,那总部的威信何在?
苏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们确实忍了。”
“那天我直接就去了马东逸的办公室。我没走正门,是从大楼外墙爬上去的。”
“他那几个护卫想拦我,然后就都死了。我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问了他两个问题。”
“第一,我该得的功绩和奖励,一份都不能少。第二,让他为刚才在广场上说的话,向我道歉。”
“他当然不肯,还威胁我说要让我在高山城万劫不复。然后,我当着他的面,一剑削掉了他办公室里那根价值连城的玉石摆件。”
“我告诉他,下一剑,削的就是他的脑袋。”
“他怕了,他是个惜命的草包。他立刻让许易涛把我的那份奖励送了过来,并且当着我的面承认,他在广场上的发言是错误的,是出于对新人的打压。”
萧清洛听得津津有味,却还是不解:“就算他服软了,可事情闹得这么大,协会总部不可能不知道。随便派个强者,就完全足以将当时的你镇压。他们为什么没出手?”
“他们出手了。”苏白淡淡说道,“事情闹到最后,总部确实来了一位通天阶的大佬。但那位大佬来了之后,没有对我出手,反而是把马东逸叫过去训斥了一顿。”
“为什么?”
“因为那位大佬看过城墙上的战斗影像,他知道谁才是那场守城战的首功。他更看重一个有潜力的新人,而不是一个尸位素餐、打压天才的分会会长。对于人类联盟而言,一个未来可能成长为顶梁柱的强者,价值远超一个马东逸。所以,他出面调停,让我和马东逸暂时和解,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当然,那只是表面的和解。从那天起,我和马东逸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听完这段往事,萧清洛沉默了片刻,随即由衷地发出一声感叹。
“牛!”
在那种力量还不够强大的年纪,就敢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并且还能全身而退。
这份胆魄与实力,确实令人佩服。
然而,苏白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收敛了。
他重新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那股更深的困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愈发浓重。
因为,无论是广场上的当众羞辱,还是办公室里的暴力翻脸,这些事情,他全都知道。
就连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他与马东逸结怨的全部过程。
可问题在于,这些明面上的冲突,真的足以构成那条连接生死、让红尘剑都为之共鸣的,最深刻的因果吗?
苏白总觉得,不对。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一定还有什么,发生在这些激烈冲突的幕后,发生在他视线之外的地方。
那件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才是这盘棋局里,真正落下的第一颗子。
所以......
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