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低头,腕间那抹雪白的狐狸毛护腕确实已经磨得有些毛边,却是绯月当初在北寒之地,忍痛拔下最柔软的尾毛给他织的。金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微暗,却又很快扬起明媚的笑:“原来沈公子已有如此珍贵之物,倒是金瑶唐突了。”
夜色渐深,金瑶告辞离去。朱世统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凑过来,挤眉弄眼道:“沈兄,金家小姐这阵仗,分明是看上你了!你要是成了金家女婿,咱们以后炼丹用的材料……”他话没说完,就被绯月一口咬住耳朵:“就知道炼丹!沈星河才不会被这些东西收买!”
沈星河望着空荡荡的回廊,金瑶临走时回眸的那一眼,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他下意识摩挲着腕间的护腕,总觉得金瑶的热情背后,藏着与天工坊有关的隐秘。而绯月则气呼呼地蜷在榻上,尾巴时不时甩过来抽他的小腿:“看什么看!她有什么好?不就是会穿漂亮衣服,会说好听话!”
“吃醋了?”沈星河难得打趣,伸手去摸她的脑袋。绯月“嗷”地叫了一声,却没有躲开,反而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谁吃醋了!我就是觉得她……”她的声音突然低落,爪子无意识地揪着被褥,“她什么都有,法宝、灵植、还有那么多人捧着……哪像我,只会闯祸……”
沈星河怔住。记忆里的绯月永远是古灵精怪,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他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家护卫高声喊道:“小姐不好了!三长老的灵宠暴走,正朝着客房区冲过来!”
绯月瞬间炸毛跃起,九条尾巴化作流光:“我去看看!敢在这撒野!”她刚冲出门,就听见远处传来震天的咆哮。沈星河握紧火焰藤蔓剑紧随其后,却被金瑶突然拦住:“沈公子留步!那灵宠是变异的吞金兽,连金丹修士都难以抗衡,不如……”
“他可以!”绯月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说不出的骄傲,“沈星河的剑,能劈开任何难关!”沈星河望着她在月光下奔跑的身影,突然想起许多年前,在东苍的迷雾森林里,小小的绯月也是这样,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是挡在他面前,说“我保护你”。
吞金兽的怒吼声越来越近,整座金家堡都在震动。金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退到一旁:“既如此,还望沈公子小心。”沈星河点头,火焰灵力瞬间暴涨,剑身化作百米火龙,朝着嘶吼声传来的方向冲去。而在他身后,绯月正与吞金兽缠斗,九条尾巴被利爪划出伤口,却依然死死缠住巨兽,目光坚定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金瑶望着两人并肩作战的背影,手中的琉璃盏突然“啪”地碎裂。侍女们吓得跪倒在地,却见她弯腰捡起碎片,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有意思……沈星河,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护她到几时。”夜色中,她袖中的玉珏发出微弱的光芒,与远处沈星河剑上的符文,形成了一道隐秘的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