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的边缘,将盛舒然拉近自己。
他把脑袋枕在她小腹上,隔着柔软的浴袍,目光刚好落在浴袍前的绑带上。
绑带只系了一个结,松松垮垮的,绑带之间有一个漏洞,似乎在引诱着迟烆将食指插进去。
只要插进去,轻轻一挑,绑带就可以脱落。
浴袍里面,他知道,也见过,是空空如也。
“继续,我们到第四步了。”
迟烆将手指插入系带的洞里……
被盛舒然按住了。
“哪有……你抢跑,不算。”
被帽子叔叔打断了以后,盛舒然如今比刚刚沐浴时,清醒多了,像海浪退潮后的沙滩,被抹得平平整整,没有了浅浅深深的痕迹。
迟烆刚刚散了一点的阴郁又重新凝上了:
“我都快跑到终点了,你现在才要我重来?”
盛舒然虽然是清醒,但就是因为清醒,所以反而更能看清自己的心。
刚才是情欲上头。
现在,是遵从本心。
正如她说,她是自愿的。
所以盛舒然稍稍俯身,伸手,环着迟烆的脑袋,埋于自己怀里。
像当年,11岁的迟烆哭着逃离傅宅,14岁的盛舒然在马路上找到他,也是把他圈在自己怀里,告诉他傅宅里还有她,她不会让他孤单一个。
如今,跟当时一样的身高差。
盛舒然将迟烆圈入自己怀里,也是一样地安慰他:
“不要急,迟烆……我们两个人的路,会很长。”
迟烆靠在她怀里,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哭的小男孩。
但她还是她,有一颗以为能拯救所有人的圣母心。
迟烆不齿。
这世上没有救世主,世人不配被拯救。他满身泥泞也是因为这世界本就脏得稀烂。
而盛舒然,就像在黑夜的沼泽地上,盛开的一朵花,散发着白月一般的光。
他不需要她的拯救,他只需要看着她美丽绽放。
迟烆无力垂靠着,偏执的声音淡了几分:“那第二步,算吗?”
“嗯。”盛舒然轻柔地回应。
“那盛舒然,你今夜抱着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