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林浅站在练功房中央,手里握着《灰烬中的鸢尾》的剧本。
“你闻到了吗?这种腐坏的甜味,就是你的人生。”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刀刃划过丝绸,带着某种令人战栗的寒意。
程砚秋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忽然开口:“不对。”
林浅停下,抬眸看她。
“沈鸢不是愤怒的疯子。”程砚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是清醒的绝望者。”
她伸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的喉间,“你的声音太锋利了,沈鸢的恨是内化的,是藏在微笑里的毒。”
林浅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她的语调变了——
“你闻到了吗?”这一次,她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诡异,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种腐坏的甜味……就是你的人生。”
程砚秋终于点头:“这才像话。”
林浅感激一笑,然后继续研读剧本。
程砚秋就在一旁看着,瞧着面无表情,但实际上对林浅的认真程度也是叹为观止。
一开始,徐宗信让她教导一个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准备出道的艺人时,她是二话不说就拒绝的。
是徐宗信说服了她,让她亲自去体验,说肯定不会让她后悔,如果觉得是阿斗扶不上墙,她第二天就可以拒绝。
没想到,林浅就像一个可塑之才。
外表柔弱,可是她什么都能演。
徐宗信偶尔会来旁观她的课程。
某天课后,他靠在门框边,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雪茄,似笑非笑地问程砚秋:“她怎么样?”
程砚秋沉默片刻,最终只说了两个字:
“可怕。”
徐宗信挑眉:“可怕?”
“她的学习速度……”程砚秋顿了顿,眼神复杂,“是我见过最快的。”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
她教过太多艺人,但林浅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学生。
学习速度近乎恐怖,她能在三遍内完美复刻程砚秋示范的微表情,甚至能自行调整出更符合角色的细节。
徐宗信低笑出声,看向镜中的林浅——
她正对着镜子练习沈鸢的一个镜头,眼神空洞而疯狂,仿佛真的经历过被至亲背叛的绝望。
“我说过,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傍晚,林浅的课程转向肢体训练。
“演员的身体必须记住每一种情绪。”程砚秋站在她身后,手掌按在她的肩胛骨上,“愤怒时,肌肉的紧绷,绝望时,脊柱的弯曲,算计时,指尖的微颤。”
林浅闭上眼,任由她调整自己的姿态。
“沈鸢是个调香师,她的手指必须像刀刃一样精准。”程砚秋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的指尖做出某种近乎神经质的动作,“每一次触碰香料,都像是在解剖自己的记忆。”
林浅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真的在空气中嗅到了某种腐朽的香气。
辛苦一天后,林浅请程砚秋去吃饭,程砚秋婉拒了,自顾自地离开。
这么多天,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