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正端着一杯果汁，闻言甚至没抬眼皮，嘴角那点淡淡的笑意反而更深了些，带着点儿看好戏的玩味。
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她从小到大在各个剧组里见得多了，沈之语这点伎俩，实在不够看。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饭吃的，谁听不出这话里的弯弯绕绕？
立刻就有人忍不住低声交头接耳。
“啧，又开始了，当咱们都是傻子听不出来呢？”
“就是，清颜姐人多好，上次我设备出了点小毛病，还是她助理跑前跑后帮忙协调的，也没见她嫌麻烦。”
“对啊，人家那叫专业、敬业，不像某些人，心思都用到歪门邪道上了，演技没见涨，挑拨离间的本事倒是不小。”
…
窃窃私语声虽小，但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沈之语就算听不清具体内容，也能感受到那些投向自己的、带着审视和不赞同的目光，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越发僵硬。
喜欢沈清颜的人更是直接，看向沈之语的眼神里毫不掩饰鄙夷。
不过毕竟是陆桓宇请客，大家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继续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一位带着眼镜的灯光师，平时话不多，此刻却端着酒杯，乐呵呵地走到沈清颜面前。
“清颜姐，我必须敬您一杯！您的戏我看过好多遍了，演得是真好！“
“这次能跟您一个组，我真是太荣幸了！学到不少东西！”
沈清颜含笑起身，优雅地举杯与他轻轻碰了一下。
“客气了，谢谢你的支持，大家一起努力才对。”
她语调温和，目光流转间，不经意地掠过不远处的沈之语。
那眼神清凌凌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却像根细小的针，扎得沈之语莫名心虚。
沈之语见状，心里更是又急又气。
她看着商斯年依旧只顾着和沈清颜低声说话，偶尔替她挡掉一些过于热情的敬酒，完全无视自己这边，一股无明火直冲头顶。她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强作自然地朝着商斯年那边挪了几步，脸上重新堆起甜美的笑容，声音也放得更柔。
“商总，您经常来探班，觉得我们这部戏拍得怎么样？清颜姐的表演，是不是特别有感染力？”
她特意加重了“清颜姐”三个字，试图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哪怕是借着姐姐的名头。
商斯年甚至没完全转过头看她，目光依旧落在沈清颜带着浅笑的侧脸上，只是语气比刚才冷淡了不止一度。
“沈小姐的演技有目共睹，自有公论，不需要旁人一再强调。”
他微微侧过身，这个细微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沈之语之间的距离，那份疏离感却再明显不过。
沈之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刚刚涌起的一点血色也迅速褪去。
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端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站在那里，进退两难，最后只能讪讪地退开两步，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回到了陆桓宇身边。
陆桓宇正和副导演聊得起劲，见她脸色惨白地回来，还不明所以地关切道
“怎么了之语？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之语哪里敢说实话，只能轻轻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没、没事，就是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