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蜷起手指,转而对萧骋道:“下月举行家主继任仪典,殿下要来看看吗。”
萧骋莞尔,收紧放在燕羽衣腰际的手,说:“燕将军送请帖,本王定准时到场。”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他的心脏中的蛊始终是隐患,景飏王会用性命威胁他做什么呢。
而对方离自己越近,凭借萧骋敏锐的直觉,难免有破绽泄露。
燕羽衣并不惧被戳穿,但洲楚需要将军府的支持,如果自己被燕氏抛弃,困于所谓的诅咒,按照燕留的说法,他们必定要求新帝册封摄政王,澹台皇族的未来将更寸步难行。
如果想要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短暂的提升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只有将所有可能湮灭于萌芽,才能被整个燕氏依赖。
这是燕羽衣从萧骋身上获得的活学活用。
忽然。
“主子,燕留大人求见。”严钦的声音从院内遥遥传来。
“……”燕羽衣闻言披衣而起,瞥见萧骋投来询问的目光,似乎在说,燕留是谁。
男人并没急着开口,甚至帮燕羽衣整理散乱的衣襟,直至看上去像是正儿八经处理公务的模样,才松手放走他。
燕羽衣趿拉着鞋,缓步走到廊下,被太阳晃得眯起眼,抱臂懒散道:“不在校场裁判,寻到我这里做什么。”
燕留自然有要事,从宽大袖兜中取出一叠纸条,交给严钦道:“这是各地调查明珰起火的密报。”
燕羽衣挑眉,表情似笑非笑道:“燕留,违逆家主私自行事是什么罪。”
“你竟然将选拔少主的重要时间,花大量人力浪费在这种毫无价值的事情中,将军府花时间养密探,不是为了满足任何人的私欲。”
燕留并未被简单几句斥责唬住,反倒理所应当道:“家主年少,我有约束规劝之责,如何算私欲?况且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该给族亲们一个完整的交待吗。”
交待?
燕羽衣轻轻笑出声,故意唔了声,低头露出光洁的脖颈,装作认真思考。
半晌,也学燕留的语气,提议道:“既然要彻查,那么先从后山查起如何。”
“西凉攻破明珰城,与叛徒里应外合。将军府的防备众所周知,从前门突破极其困难,唯有后山宗祠祖坟那段人迹罕至,是个适宜潜入的好地方。”
日光逐渐偏移,空气中已有含带潮湿的闷热弥漫,燕羽衣边说,边观察燕留的表情,就算对此人知之甚浅,但燕氏的命门是什么,他清楚得很。
将鬓间软发别至耳后,指腹与耳坠冰凉温润的触感相接,燕羽衣冷道。
“休说燕氏的家主如今是我,就算没有燕氏,我也仍旧是在朝廷挂了官职的将领。”
“京城的府邸乃陛下御赐,谁都没有彻底据为己有的权利。换句话说,若今日我去陛下面前卸去差事归隐田园,这座将军府也会被朝廷收回,重新委派给任何入京任职的官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