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见他这态度又气又无奈,“人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你倒好,儿子回来还往外推!阿炜已经闹成那样了,阿英回来你又不见他,留下阿晖和阿蒙这两个十天半月才来见咱们一次,每次坐不了多久便走,这个家还能不能好了!”
说着说着,老夫人忍不住心底的委屈,扯过帕子便开始抹眼泪。
女人在旁边哭闹,叶孟秋也装不下去了,索性放下笔,“哭什么哭,庄子里有贵客在,你闹一回让别人听去笑话!”
“我哭我的,干你什么事!”
“你……”叶孟秋险些背过气去,转过头瞪圆了眼,压低了嗓子道:“你也开始同我闹了是不是!”
老夫人攥紧了帕子,哭红的眼别到一旁,候在门口的丫鬟婆子连忙识趣地关上书房的门走远了去。
门一关,叶孟秋也是泄了气,靠在太师椅上头疼地揉着眉,旁边的人却越哭越难受,抽气声接连不断,他脑子里乱糟糟地结成一团,耐着性子哄了几句:“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大岁数还哭成这样子,让孩子看见了笑话。”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我心里难受我哭哭不成,你不难受你当然哭不出来了。”
叶孟秋顿时一口气噎住,“我……”
“你这死要面子的脾气能不能改改,豁出去了也不就那一回事,要面子不要里子,以后儿子都跟你生分了别埋怨他们不孝顺你!”
嘴角轻轻一抽,叶孟秋见妻子气鼓鼓地跟他训叨,心里也憋了一股劲,“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能想到个什么,我不就图一家人能好好相处!阿英从小跟咱们的话就不多,如今长大成人话就更少了,我这个亲娘想知道儿子喜好得跟人打听,一来一去还没一个姑娘清楚,你晓得我心里多难受!”
女人都是会把孩子拿起来惯的,当初就是知道自己夫人的性子叶孟秋才早早地把长子迁出去独居,他张了张嘴,没好气地说道:“儿子总不能跟你一辈子。”
闻言老夫人再一次红了眼,捻着帕子眼泪止不住地掉。
叶孟秋招架不住,连忙起身走过去拍拍她的后背,“行了行了,哭多了伤身子,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通红的眼斜睨着自己的夫君,老夫人忍不住又抽噎几声:“都说母子连心,阿英心里难过,我这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回头跟他好好说说话,多听听阿英的想法,别总端着那副命令下属的架子,我看着都不舒坦。”
叶孟秋自然满口答应,一抬声叫门外的人打来温水给老夫人洗脸,好一通哄才把人送走。人一走,他再次靠在太师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