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牧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时絮身后,含笑开口:“就是他冒充父亲,我把他抓起来了,我棒不棒?”
时牧的声音落下,室内的窗帘被拉开,时絮的视线无法被拉动窗帘的黑色触手吸引。
时岩躺在床上,平日精心保养的脸爬满了皱纹,又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而变得愈发丑陋,他的身体被无数根黑色触手锁住,在时絮赶来之前,他试图挣脱这些触手的束缚,早已经筋疲力尽,此刻像一条脱水的鱼般瘫在床上,无力地等待着属于他的制裁。
听见动静声,时岩艰难地移动眼球,余光瞥到时絮的白发时,失去焦距的眼里迸射出精光。
求生意志让虚弱无力的他爆发出最后一点力量,用尽全力也只抬起了一点脑袋,满含欣喜对时絮道:“小絮,你是来救我的吗?快救我出去!”
深陷如此处境了,时岩依旧对时絮用了命令的口吻,时牧的这点教训对时岩来说不痛不痒,根本无法改变时岩根深蒂固的想法。
时岩是父亲,他的孩子就要对他唯命是从。
时牧幽幽道:“他很坏对吧,明明是冒充的,还要对你颐指气使。”
从见到时岩之后,时絮就异常沉默,就算深陷局中,他仍旧像是个旁观者般,冷静旁观着这一切。
时岩的呼救他充耳不闻,时岩狼狈的姿态他视而不见。
他想过报复时岩,却从未在报复时岩中获得一丝一毫的快感。
因为,时岩怎么样,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冷血无情这一点,还是时岩教他的。
“无关紧要的人无需在意,你要清楚,最重要的是什么。”
时絮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时岩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无需在意,也无需拯救。
“时絮,你、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你傻愣着做什么?快……快点救我!”时岩已经气若游丝,进气比出气少,还能撑着一口气,说出那么多字。
“他真的很过分,假冒父亲不知悔改,现在还用父亲的口吻要求哥哥救他,这种人就该教训一顿,让他彻底知道错误。”
时牧话落抬起手,大床底下的地板塌陷下去,下一秒,承载着时岩的大床消失不见。
时牧笑着做出邀请的动作,鼓动道:“哥哥,去看看吧。”
时絮扫了时牧一眼,缓步走到地板凹陷的边缘,往下一望。
不知道时牧做了什么,时岩没有掉落在一楼,一楼的地板也破开了一个大洞,结实的床板在落地时就四分五裂,时岩没有立即死亡,应该是时牧特意给时岩留了一口气。
但他的情况比刚才更糟,碎裂的木板碎片扎入他的身体,疼得他面庞扭曲,早在之前就用尽了力气,再怎么疼痛,也发不出凄厉的惨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