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王九阳勒马站在草原之上。
作为九黎部新晋的红人,身为汉人叛将的王九阳现在可以说是风光无两。
凭借和当年狐朋狗友赵青山的关系,王九阳在也做起了虎阳关的“生意”。
每隔三五天,赵青山都会飞鸽传书将路线人员告知自己,自己则带人截回。
一买一卖。
下个月是朝廷发饷的日子,如此大生意,双方自然也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王九阳背着手站在老槐树下,靴底碾着几片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赵青山从树影里钻出来时,脸上还带着校场受辱的戾色。
“倒是准时。”王九阳转过身,嘴角勾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听说你今日在一个小子手里栽了跟头?”
赵青山咬牙啐了口:“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新兵蛋子!”
他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军饷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等过几日军需小队押饷经过黑风谷,你找人‘借’走这批银子,再把线索往他们身上一引,保管他百口莫辩。”
王九阳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笑起来,声音像破锣似的:“还是赵兄想得周到,到时候咱们再‘大义灭亲’,说不定还能再捞些油水。”
两人对视一眼,笑声里裹着冰碴子,惊得周围飞鸟扑棱棱飞了出去。
已经密谋的两人,也全然不知,在不远处的一处草堆中,陈安听了一个真切。
“计划嘛...哼!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新把戏。”
夜色沉沉,清风徐来。
一行军需小队正行走在山间小路之上。
数十辆大车沉甸甸的,深深的车辙在地上滚出。
三万两白银,足足数千人的军饷从兵部发出,历经数个月才走到了虎阳关。
负责押送的兵卒小心翼翼,火把像是长龙一般从头到尾。
百十道黑影飘忽而过,悄无声息的埋伏在了山涧两旁。
一张张留着金前马尾辫的脑袋在夜色浮现,正是从子鼠关闯出去的草原骑兵。
张弓搭箭,手握弯刀,丢马步战。
为首一人面色凶悍,正是带头百夫长,格里木。
“百夫长,都准备好了。”
格里木不屑道:“王九阳那个浑蛋就知道发号施令,中看不中用的叛徒,让我听他的,凭什么!”
“百夫长,这是命令,咱们不好违背。”
格里木冷冷道:“动手。”
话音刚落,数道箭矢从天而落。
还不等押送军饷的士卒反应过来,早已经等候许久的草原骑兵一窝蜂地冲了下去。
“不好!有埋伏,大家快撤!”押送军饷的中郎将立马摆手。
抢得军饷的格里木更是啐了一口痰道:“这帮中原人还真是废物,中看不中用,连打都不打了!”
直到晴明。
赵青山才带着押镖中郎将迟迟而来。
“赵校尉,军饷被劫,这可是大事儿!”中郎将自知罪责难逃,也立马打算拉上赵青山。
“中郎将,您先别着急,我已经下令派人去追了。”
“那些草原骑兵来去如风,现在还追得上吗?”中郎将一脸焦灼。
“那也要试试呗。不过您放心我们这次派的是我们虎阳关最为精锐的斥候营!”赵青山道。
然而赵青山的说辞并没有让中郎将放松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