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迢忽然发觉,自己在她身边,似乎是见不得人的。
秦霁被月河占去了心神,对他的变化毫无所觉,重新牵起了陆迢的手,“我们现在去挂桃牌,好不好?”
她杏眸弯了起来,露出甜融融的笑靥,眸中星光比今夜所有的天灯都要绚烂。
“去不去嘛?”
陆迢偏脸躲开她的视线,反牵住掌中葇荑,沉声道:“去。”
真也好,假也罢,她都答应了他。
从挂桃牌到回来的路上,陆迢未有多话。
回到寮房,两人各去净室清洗,秦霁洗完,坐在榻边绞头发时,方才觉出不对劲。
一抬头,陆迢挨着她坐了下来。
“秦霁。”陆迢眸光沉沉。
“嗯。”秦霁应声,警惕地看着他。
陆迢接过她手中的蜕巾,去绞披在她身后的长发,一边说道:
“在国公府住的时候,我已将我们的事告诉了母亲,她已开始着手准备聘礼。你会又一个新身份,我们先成亲,待你父亲雪冤,你若是想,我再娶你一次。”
陆迢久久未等到回音,掰过秦霁的肩,她呆睁着一双水眸,脸上未有半分喜色。
胸口忽地一坠,陆迢咬着后槽牙,唇边扯出一个笑。
他不大在意的口吻问道:“你是真的答应了么?哄爷玩——”
话没说完,后颈被微凉的一双小手揽住,最后一个字被软唇埋回腹中。
一缕樱甜在舌尖化开,陆迢怔然一瞬,继而便俯低了头,好叫她少费些力气。
秦霁的吻很轻,似春日晨雾一般。
干净,清甜,还有一点不熟悉的笨拙。
她在此类事上的悟性向来很慢,平日他亲她,从未得到过回应。陆迢知道,她一直不会。
这是秦霁第一次主动吻他,却还不熟,每一次都是浅尝辄止。
陆迢喉间咽了咽,手掌扶上她的后脑,指间陷进柔软发丝之中,隐蔽又克制地轻抚。
气息交织在一起,变得紊乱,秦霁渐渐喘不上气,在他唇上轻咬一口,红着脸将人推开。
陆迢掀起眼帘,不意对上双湿漉漉的眸子,里面都是伤心。
陆迢心头一紧,捧起秦霁的脸,“怎么又要哭?”
“月河成亲了,他们很般配。”秦霁的拉住他一片衣角,声音细细带着委屈,“我不敢见她。”
不是不想,是不敢。陆迢细想了一遍这个“敢”字。
原是如此。
就连普通人家的妇人也忌讳与那些外室女子往来,何况魏家这种排得上门第的高门大户?
陆迢抚过她眼角湿润,低声安慰,“我们也会成亲,声声。”
她无需再担心这些。
秦霁偎进他怀里,分明还是委屈,却只应了声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