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孙大人?”
杂物间的门开了一道缝,陆迢重重按在门上,碰出的响声将那人引到门外。
“您在这儿么?孙大人?”
门内又发出了一声轻响,显见里面是有人的。
陈寻的师爷犹豫一瞬,抬手正要推门,忽听见里面一道女声娇呼。
“大人……轻些。”
这扇不怎么牢固的木门又晃了一下。
小厮面色一变,忙退开三步,背过身去。
陆迢声音喑哑,“烦陈大人再等等,下官就快好了。”
“是是是,大人莫急,慢些来。” 小厮讨好着点头,连忙离开了此处。
杂物间内,陆迢松开秦霁的腰,“会不会水?”
这艘船上只有两个乐伎,那人一回去,便会察觉不对。
他们如今能走的路很是有限。
秦霁亦察觉此时情况不对,这艘船已经飘了许久,迟迟不见靠岸,反像是重新驶进了河道。
她轻攥着衣袖,“我会一点。”
先前端进来的酒被陆迢泼在门边,秦霁尚在看着面前簇然烧起的火苗,一回头,身后的舱壁竟破出了一个大洞。
如此巨响,先前那小厮还想拦着要去察看的人。
“就别过去了,这是他们在……”
方才房门还一晃一响的杂物间,此刻冒起了滚滚黑烟。
在被烟呛着前,先有四面八方的水朝秦霁涌了过来。水浪太重,压着她不断往下沉,转瞬眼前便暗了下去。
秦霁忍住挣扎的冲动,闭气仰头。
她不会游,但知道怎么浮起来。才露出水面,脸上便被拍了一道水花。
来人抱着她的腰,重新沉入水中。
陆迢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待她越抓越紧快要支撑不住,才覆上她的唇,渡了口气过去。
大船烧出了一个窟窿,陈寻席间的酣醉扫荡一空,他站在甲板上,接连摔了五六个盏子。
“你们这帮废物!蠢材!畜牲!”
陈寻摔完了所有盏子,转头怒喝,“来人,给我放箭!”
船上备了一批最精良的羽箭,原是要带来济州给那些人冶炼兵器时做参照。
他此次来,也是为这新一批的冶炼事宜。济州的人空了许久,光靠一些差役并不方便。
他和布政司那位大人观摩下来,觉得这孙谦不错。许以小利,让他进来是两厢都能赚到的好事。
谁知他矿上的印鉴都许出去一半,竟然能出这种事?
此刻,陈寻发令,其余人立即排开朝着陆迢入水的地方放箭。背着船身滚滚而上的浓烟,数十支箭矢如同雨点一般齐齐扎入水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