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姜晓琀猛地捂住他的嘴,耳尖瞬间红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春节前她偷了外公的好酒,翘家独自返回泺南。
幸好遇到了张震,一路上照应。
后来为了表示感谢,拿出那瓶酒,结果自己在餐车里吐得昏天黑地,最后嗨吐了张震外套上。
害的他穿着单衣在卧铺上坐到天亮。
”不许提!”她攥紧拳头捶他胸膛,却被他笑着握住手腕,”再打下去,我的圣诞礼物可就涨价了。”
”谁要和你贫嘴!”她气鼓鼓地甩开他,却在看见街角那家古董店时眼前一亮。
橱窗里,一盏青铜烛台在暖光灯下泛着幽光,烛台上缠绕的藤蔓纹路,竟与她在泺南送他的玉佩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姜晓琀突然嘟起嘴道,“你别选太贵的,我可不是大富婆,妈妈给的零花钱好可怜的。”
张震道,“你就扣吧,当初让女同学送信,十块钱跑腿费还让我出呢!”
姜晓琀一愣神,想起那次不告而别,忽而捂嘴轻笑了起来。
”就这家吧!”她拽着他推门而入,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弥漫着陈年檀木的气息,店主是位戴着圆框眼镜的英国老太太,正用放大镜研究一幅羊皮地图。
姜晓琀一眼看中了展柜里的怀表——表盘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表盖内侧用拉丁文刻着”PerAsperaAdAstra”(历经磨难,终抵群星)。
”这个怎么样?”她拿起怀表,却在看到价格标签时倒吸一口凉气。
张震瞥见她瞬间凝固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从她手中拿过怀表,指尖抚过北斗七星的纹路:”北斗是我的幸运星。”
他转头看向老太太,用流利的拉丁语交谈起来。
姜晓琀只听懂了”二战”、”飞行员”等词汇,却看见老太太眼中泛起泪光,最后竟以五分之一的价格成交。
”你怎么做到的?”走出店门时,她望着手中的礼盒,仍有些难以置信。
张震将怀表塞进她口袋,指尖擦过她手套边缘,”这是位参加过诺曼底登陆的飞行员的遗物,老太太想找个真正懂它的人。”
他忽然低头看表,”不过现在——”他拽着她跑向街角的地铁站,”姜小姐的零花钱,恐怕只够请我喝杯热可可了。”
”谁说的!”她不服气地掏出钱包,却在打开时愣住——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美元和一张泛黄的火车卧铺票根。
那是他们从广州返回泺南的票根,是张震为她买的,她一直舍不得扔。
张震瞥见票根,忽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其实你早就送过我最好的礼物了。”
他轻声道,”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回家的钥匙。”
姜晓琀感觉眼眶发酸,却在这时听见地铁站里传来街头艺人的琴声。
是《卡农》的旋律,舒缓而悠扬。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她,雪花落在他睫毛上,像停了一群白色的蝴蝶。
”圣诞快乐,张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