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心里却很清楚,事情要糟。
说到这一步,不必再问,景涟已经可以确定,尚书府中发生的事绝对比她猜测的更要严重十倍百倍,严重到了刘冕宁可硬顶着足够死上十次的罪名,都要暂时扣住所有人。
但即使扣住,又有何用?
连景涟都能出入自如,真正想跑的人难道跑不掉?
袖底,景涟手心渐渐渗出了薄薄的冷汗。
她意识到,既然柳翊已经命人去请医官,自己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退回去。
她眼梢压紧,面带薄怒,正欲开口。
另一个清清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熟悉到了极点。
是言怀璧。
两旁护卫潮水般退却,竹月色的身影缓步而来。
暌违三年,那张秀美如画的面容再度毫无保留地映入景涟眼底。
柳翊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言怀璧的脚步却很轻快,像是东海上吹拂的清风,又像天际飘浮的流云,自然写意,没有任何人或事物能够阻拦他向前的脚步。
也确实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他。
因为他的手里举着一块金牌,一块镌刻着如君亲临的金牌。
他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齐齐拜倒,高呼万岁。
柳翊的目光有些凝重。
手持这块令牌,确实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拦,即使柳翊也不行。
即使秦王、齐王在此,明德太子复生,面对皇帝御赐的令牌,都要趋避。
于是他同样跪倒,三呼万岁。
“承蒙圣恩,赐我令牌。”言怀璧道,“这位大人,尚书府中究竟发生何事,请给我一个交代。”
紧接着他转向景涟:“微臣来迟,公主受惊了。”
景涟嘴唇微微颤抖。
她的眼底涌起泪水,既似恼恨,又似缠绵。
言怀璧心底一颤,不敢多看。
他低头避开:“臣护送公主回来之后,方至东园,就看见尚书府护卫围园,生怕公主受惊,却还是来迟了。”
刹那间景涟立刻明白了言怀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