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回京,匆忙准备了一些宜州当地特产,又加上三年来收集到的珍奇之物。但天子坐拥四海,有什么珍宝没见过?要想入他的眼,只能另辟蹊径。
常言道江山社稷江山社稷,社稷中的‘稷’指的便是粮食稼穑。帝王尚且要亲耕劝桑农,献上庄稼绝不会有半分错处。
景涟如此吩咐下去,随行侍从自然不敢疏忽,等到车驾行至京郊时,已经专门辟出了一辆马车来放置沿路收集的庄稼。每一地的庄稼都被精心挑选出几枝,放在一个分成数格的大木匣里。
当晚景涟下令,就近在京郊县内投宿,次日一早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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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七月,昼长夜短,次日景涟醒来,天光大亮之际,侍从来报,城门已开。
景涟不紧不慢地起身,梳妆更衣,驿站外永乐公主仪仗已经重新备好,只等公主登车。
“再等等。”景涟从窗下望出去,注视着驿站外隐约招展的青幡。
“等?”兰蕊疑惑道。
景涟唇角微扬,含笑道:“等人来接我们。”
前一日公主府侍从飞马入京,宫中已经得到她今日归京的消息,必然会派人来迎接她。
来人地位高低,直接象征天子对她的看重程度。
离京三年,即使景涟时常写信回京,年节献礼请安奏折一个不落,但远在他乡与近在身旁终究不同。
景涟认真盘算过,她可以用的筹码不多。
父皇对她的宠爱看重,无疑是她最大的依仗。
景涟很想知道,父皇派来迎接她的人是谁。
她的表面却丝毫不显,唇角衔笑神态自若,不露半分焦急好奇之色。但很快,那自若的笑容僵在了唇角,因为侍从匆匆而来:“公主,秦王殿下奉圣命前来,正在驿站外等候。”
秦王。
是秦王。
梦境中那只钳住她下颏的手不断用力,扭曲而狰狞的可怖面孔再度徐徐自景涟记忆深处升起。
刹那间景涟面色骤变,血色从她娇艳绯红的颊边迅速褪去,以至于一张俏脸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