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我回宫了。”她忽然有些倦。
崔彻在她身后伸出一只胳膊拦住她,“把信还我。”
见她不语,他忍不住静静贴在她背后,一点一点捏她的袖口,一小块一小块摩挲她的荷包。今日晴好无雨,贺初却像淋了一场杏花雨似的,湿湿冷冷,掺着果脯一点蜜的芬芳和花儿粉薄的娇香。他总是对她情难自已,又需时时处处拿捏分寸。两人的身影重叠着投在地上,模糊得看不清谁是谁,可仿佛只有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叫崔彻快意。
她知道信既不在袖中,也不在荷包里,坦然处之。可他绾了发沐了浴,挨她如此近,倒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清俊冷冽的气息。他的身子隔着衣衫微微发烫,带着一丝水汽,竟让她生出缱绻温柔的错觉。
“不是说回答了问题,就考虑把信交给我吗?怎么,嫌我答得不好,不是你想要的答案?那你想听什么?”他咬咬牙,忽然心恨了起来,“那我问你,‘嗯’是什么意思,不是答应的意思吗?既然‘嗯’了一声,为何没来,却跟别的郎君走,还定下了婚事。阿九,你好大的胆子。如此你还觉得我会在行障里苦巴巴地等上好几个时辰,还会对你上演乐于助人英雄救美的一幕?若我知道落水的人是你,恐怕还会往你怀里塞两块石头。”
话一说完,崔彻才蓦然惊觉,他说顾汾心高气傲,恐怕自己比顾汾还要心高气傲。
贺初终于觉得不必再为那个问题所困扰和纠缠了,冷哼一声,“安都内河我都能游回来,一不生病,二不饮药,三不用吃杏脯,我才不稀罕你救呢。”
崔彻:“……”
信她一定随身藏着,可到底放在哪了?
他想了想,双臂用力,抬手一举,将她放在书案上坐着。
贺初一怔,已是双脚凌空。
他一壁拨下她的云头履,一壁道:“要是你敢放在鞋履里,看我怎么罚你。”
贺初:“……”
杏子坞给神仙人物的信,她放在履里做什么?
云头履里什么也没有,那么,就只剩下一处地方了,他把心一横,脱了贺初的罗袜。
贺初:“……”
雀头紫的长裙下怯生生地露出一段足,因终年不见阳光,肤色白皙,甚至有种病态的透明,趾上染了蔻丹花,艳色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