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我恨不能拍手叫好。”她心中雀跃,两颊的梨涡若隐若现。
“到了中午,我煮面给你吃。阿初会不会觉得,这个节日过得有些寒碜?”
贺初弯着眉眼,“顾兄的面,我虽不敢期待,但也不觉得寒碜。”
顾汾笑笑,对那句“不敢期待”也不辩驳,带着她骑马出城。到了目的地,只见对岸四五间茅屋临水而建,两人牵着马,漫步在垂杨的树丛中,一路穿行。路边不知名的野花被风一吹便开了,一朵比一朵娇艳,天边的白云卧在树梢,倒映水里,树丛里的黄鹂鸟时不时婉转歌唱。
到了屋舍,一个仆人也没有。顾汾换身粗服,取出一只背篓,“你在这里小坐片刻,我去山上采些蘑菇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像顾汾这样的公子,万一采到的是毒蘑菇,一顿饭的工夫,就将两人毒死了。想象她老师在结案时一言难尽的表情,贺初不放心地提议。
“也好。”顾汾点头。
上了山,贺初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全是多余,顾汾对蘑菇很了解,很快就采了满筐。两人坐在树下歇息,早些时候下了场小雨,还能隐隐嗅到泥土微湿的气息。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章诩被毒杀那晚,崔彻跟她也是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曲江池畔一定很轰动吧?有人落水吗?见到了裴青瑶,他一定很高兴吧?想着想着,她的神色逐渐暗淡,像身处的这座密林深沉了下去。
顾汾指指她的脸,伸手给她擦掉了泥印,“只隔了一天,为何阿初的笑容不一样了?”
贺初一怔。
顾汾道:“前日你每个笑容,我都记得。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贺初默然,她对崔彻的心事,不能对任何人说。
顾汾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能有什么事?能让她这般黯然的,想必是某个她挟持不了、又无能为力的郎君吧,会是谁呢?
他笑笑,从袖中取出一支簪子,“送给你。”
那是一件旧物,并不是顶贵重,金簪的另一端以红宝石、蓝宝石、翠、碧玺以及珍珠等各色宝石为装饰,其中红宝石做成了桃实,十分生动俏丽。
顾汾为她插在发髻上,“我娘的东西,是她还没出阁时最喜欢的一件首饰,让我送给我想迎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