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瞥了王头一眼。
这律法,也就这不做人的皇帝想得出来。
这么一来,今晚,驿站的掌柜颗粒无收咯!
江虎咧嘴一笑,尽显尴尬,所幸顺着沈昭昭之前扎他的话说,“兄弟你是误会我了,之前几次抽成,那是有兄弟家中急着用钱才不得已而为之。”
“我这一趟是分文不收的。”
“犯人也要去漠北,天寒地冻的正要银子。本来抄家就没剩几个银子,我再贪得无厌,不是死了还要下地狱吗?”
江虎说得正义凛然。
战南星抬头,和沈昭昭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藏着笑意,显然,都在憋笑中。
他们觉得好笑,可是王头像被天打雷劈了一样。
“咋的,你现在真的不抽成了?”
江虎果断摇头,“不抽了!”
“那咋办?”王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急了,“那就直接让这些犯人把屋子都让出来,给义募士住。”
“兄弟你只要发句话就行!”
在王头眼中,江虎是差役。
还是一个脾气不太好,行事作风强硬的差役。
这些犯人胆敢说一个“不”字,妥妥会被请吃一顿鞭子。
江虎躲避着王头的目光。
让他出头干这事,得罪沈昭昭?
他可没这么傻!
“哎呀,我胸口有些疼,”江虎眼珠子一转,开始喊起疼来,“沈姑娘,你帮我瞧瞧,哎呀,是不是伤口崩裂了,疼得厉害。”
沈昭昭笑眯眯地转过驴车,来到江虎这边,一个猝不及防使力,凭借自己娇小的身躯把王头挤开。
而后蹲下,解开江虎的衣裳。
包扎的纱布好端端的。
“是,伤口不太好,”沈昭昭十分识趣地说道,“大人之前伤了脏腑,切忌再出声说话,不然不利于恢复。”
说完,掩上了江虎的衣襟。
江虎抬头看着王头,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嘴: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
大夫说了,我不能张嘴说话!
王头也不是个瞎子,这下彻底看出来了,这个一直走在驴车旁边的女子是个能治伤的大夫。
指不定,江虎的命就是她救回来的。
这也难怪江虎一直不出声当恶人,原来是欠着人情。
王头挠了挠头,一抬眼,就看到义募士那边,花儿姑娘正眼巴巴地瞧着他。
心一横。
不行,花儿姑娘无人可依靠,只能靠他,他说什么都不能让人失望!
“这样,让这些犯人都去通铺挤一挤,你说不了话就让九三出面加个价,把上房都让出来给义募士!”
王头说完,直起身。
这下,江虎肯定答应。
双方各退一步,这样,双方都有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