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看到了曹芽一边被老爹拖着往前赶,一边扭头看她。
嘴里还做着口型——
多谢!
沈昭昭扯扯嘴角,曹家这姑娘比她爹懂事。
“曹芽是曹家先头过世的夫人留下来的嫡长女。”
战南星已经被两个小厮又抬了起来,目光落在沈昭昭身上。
因为救人,她也滚了一身泥。
“可有伤到自己?”
战南星顺口一问,又觉得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到互相关心的程度。
默默地拉上了芭蕉叶,盖住了自己的脸。
沈昭昭也不是瞎子,看出了他的别扭,轻笑一声。
小男人,挺纯情。
“没事,就是手擦破了点皮。”
沈昭昭捡起地上的芭蕉叶和木棍,继续努力往山顶爬去。
山坡上的黄泥被雨水打湿,滑腻腻地粘着鞋。
这一刻,沈昭昭无比怀念前世的防水徒步鞋,防不防水还在其次,关键是防滑啊!
沈昭昭小心翼翼地留意自己脚下的步子,一步一脚印地踩实了。
她跟着前面的人转过一个弯,眼瞅着山顶就在眼前了,再上一个比较陡峭的黄泥坡就行。
沈昭昭转头,吩咐战平和黄叶:“快到山顶了,前面的路更陡一些,你们抬着要当心……”
“心”字刚刚落下,腰间被人推了一把。
沈昭昭原本就努力地在斜坡上维持身体平衡,猝不及防之下,被人往崖壁边缘推了一把,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
眼看自己就要步曹芽的后尘,沈昭昭使了个巧劲,旋转身体,将自己又落回了黄泥坡面上。
命是保住了,就是这一下,她摔得不轻。
手臂磕在身下,疼得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三夫人!”
“昭昭!”
跟在她身后的战南星和两个小厮异口同声地唤她,战平和黄叶又把战南星放下,过来扶起沈昭昭。
“没事吧?”战南星一把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芭蕉叶,任由雨滴落在头脸上,脸色很差。
“没事,”沈昭昭不是娇小姐,活动了一下胳膊,确认没有骨折,眯起眼睛看向伸手推她的人。
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麻衣布裳也盖不过他脸上的酒色之气。
年纪轻轻,一双眼袋拖到了下巴上。
明摆着被流放前,就是一个酒囊饭袋。
战南星也留意到了这男人,认出了他。
曹家的小公子,曹全业最小的弟弟。
桃花眼中闪过一缕厉芒,“曹鸣业,你推的我夫人?”
年轻男人冲着战南星恶意一笑,咧着嘴,“就是我推的怎样?残废,你还能爬起来打我不?”
战南星的手霎时间握紧。
曹鸣业舔了舔唇,色眯眯地目光扫向沈昭昭,在她的脸上流连忘返。
“可惜啊,可惜。”
“白瞎了一副好脸蛋,跟了一个残废。”
战南星忍不了,他能忍别人说他残废,可是他不能忍因为自己残废,让沈昭昭受到这样的奚落和委屈。
“混蛋!”
战南星猩红了眼睛,挣扎着要下地。
“瞧瞧,残废要走路了哈哈哈……”曹鸣业哈哈大笑,四下叫人过来看。
他笑得太大声,看热闹的人没有吸引过来多少,大家都忙于赶路,让自己不要滑到,反倒是把差役给吸引过来了。
“磨蹭什么!”差役目光不善地扫过战南星和曹鸣业。
“大人,”曹鸣业咧开嘴,抬手指着沈昭昭,“战家这个妇人滑了一跤,她不走了,战南星也不走了,我们想走但是被他们堵着,过不去啊!”
差役转头看向沈昭昭,不待她分说,举起手中的鞭子,就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