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穹顶的玻璃吊灯在第八次闪烁后彻底熄灭,盛瑶的耳垂擦过悬浮的军功章链条,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的呼吸节奏慢了半拍。
邬凌右手食指第二关节残留着摩尔斯电码敲击的余震,那枚刻着战术卫星坐标的铂金袖扣此刻正烫得惊人。
“东南角防弹玻璃的偏振角度。”邬凌突然抓住盛瑶手腕,虎口精准压在她佩戴的磁感腕表上,“七秒后会出现裂变纹路。”
盛瑶的睫毛在黑暗中颤动,纳米纤维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火星。
当第三盏应急灯爆出蓝紫色电弧,她终于看清那些在防弹玻璃表面游走的裂纹——那些几何图形与邬凌上个月在沙盘推演时画的防空识别区重叠了87%。
“你去年拆解过EMP防护舱。”盛瑶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磁流体唇膏正在袖口凝成不规则多面体,“那些铍青铜齿轮……”
“现在全城的变电站都是放大器。”邬凌扯断勋章链条的动作让盛瑶想起他去年拆卸诡雷引信的模样,链条碎片坠地时发出的声响竟与北斗卫星授时信号误差不超过0.3秒。
他的瞳孔突然收缩成危险的菱形,这是大脑在进行超频运算的征兆。
宴会厅西侧的防爆门突然发出液压失效的**,五名佩戴EMP防护面罩的特勤人员踉跄着撞进来。
盛瑶注意到他们战术背心的反光条正在以摩尔斯电码的频率明灭——那是三天前北美电磁炮试射时用过的干扰频段。
“将军!”最年轻的特勤突然跪倒在地,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天花板上逐渐成型的克莱因瓶投影,“备用发电机……”
邬凌的军靴碾碎了地砖缝隙里滋生的冰晶,那些带着空天发动机尾焰光谱的结晶在爆裂时释放出类似伽马射线的荧光。
当第七块地砖被踏碎,盛瑶终于听到他喉咙深处压抑的颤音——那是去年在南海破解宙斯盾系统时留下的后遗症。
“我需要十二个标准大气压。”邬凌扯开领带的动作让盛瑶想起他拆卸定时炸弹时的果决,铂金领带夹熔化的液体在地面形成诡异的斐波那契螺旋,“还有能承受4.7级地震的铸铁管道。”
宴会厅东侧突然传来玻璃幕墙的爆裂声,纳米纤维窗帘在电磁乱流中舞成黎曼几何图形。
盛瑶的磁畴阵列裙摆突然指向正北方,那里有块地砖的克莱因瓶阴影正在渗出淡蓝色冷凝液——和五角大楼去年泄露的定向能武器冷却剂成分完全一致。
“接住!”邬凌将勋章链条抛向防弹玻璃的裂变纹路中心,链条碎片在撞击瞬间激发出类似相控阵雷达的波束。
当第十块碎片嵌入玻璃夹层,盛瑶突然听到久违的无线电杂音——那是他们初遇时在地下掩体收听的短波频率。
三米外的勃艮第酒柜突然发生链式反应,1998年份的罗曼尼康帝在爆裂时释放出超高频电磁脉冲。
邬凌的太阳穴暴起青筋,这是脑神经在抵抗强电磁干扰的本能反应,去年在破解AEGIS系统时他曾因此流了400cc鼻血。
“将军!西部电网……”特勤组长的话被突然扭曲的克莱因瓶投影切断,他的防护面罩折射出十二个不同方向的指南针幻影。
盛瑶的磁流体多面体突然坍缩成麦克斯韦妖模型,这是邬凌教过她的熵减战术标志。
当宴会厅所有挂钟的指针开始逆时针疯转,邬凌突然抓住盛瑶的手按向防弹玻璃。
那些游走的裂痕突然凝固成完美的晶格结构,盛瑶的指尖感受到类似石墨烯导电时的震颤——这是他们上周在实验室测试电磁屏蔽材料时的触感。
“记住这个频率。”邬凌的声音带着脑力透支的沙哑,他握着盛瑶的手在晶格表面划出六组斐波那契数列,“当克莱因瓶投影第三次……”
宴会厅穹顶突然传来金属疲劳的嘶吼,重达三吨的齿轮钟表从四十米高空坠落。
盛瑶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些仍在精准咬合的黄铜齿轮——这些十九世纪的机械结构在EMP风暴中毫发无损。
邬凌的喉结突然剧烈滚动,这是思维宫殿展开时的生理反应,去年他正是用这种方式在南海算出了第七舰队演习的漏洞。
当第十三个齿轮擦过盛瑶扬起的发梢,邬凌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一组齿轮传动比公式——那是他童年拆解发条玩具时刻在骨髓里的数字。
防弹玻璃的晶格裂痕在某个特殊角度折射出齿轮阴影,这些原始的机械结构在电磁风暴中反而形成了……邬凌的手指突然停在盛瑶腕表的三维投影上,那些折射在晶格表面的克莱因瓶阴影让他瞳孔剧烈收缩。
十九世纪的黄铜齿轮与防弹玻璃裂痕形成的莫尔条纹,在某个特殊角度产生了类似法拉第笼的电磁屏蔽效应。
“帮我拆了它。”邬凌突然抓住特勤组长腰间的EMP防护面罩,手指精准抠进散热槽的卡榫。
盛瑶注意到他的指甲缝渗出血丝——这是去年在西北戈壁徒手拆解哑弹留下的旧伤复发。
当第七枚齿轮轴承被嵌入防弹玻璃的晶格结构,宴会厅东南角突然响起熟悉的金属共振声。
邬凌扯下领口被熔化的铂金领带夹,液态金属滴落时形成的斐波那契螺旋恰好覆盖了克莱因瓶投影的奇点。
盛瑶的磁感腕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这是他们在地下实验室测试电磁屏蔽时的报警频率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