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深夜。
草隐村沉浸在一种惯常的、混杂着警惕与麻木的低气压中。
“干杯!”
负责值夜的岗哨中,几名草隐忍者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咕咚咕咚”灌着酒水,脸上都浮现醉熏熏的微红色。
“差不多了吧。”一旁没有加入的草隐上忍无奈道,“被‘实派’那些家伙看到,我又要替你们挨骂了。”
传说草隐曾经打开过六道仙人时代的终极兵器、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极乐之箱”,只差一点就依靠它统治了忍界。
但是后来,突然有一天,草隐村就被毁灭了。
从那以后,草隐村就诞生了两个对立的势力,一个是想要复兴草隐村的主战派“草之实”,另一个是反战派“草之花”。
当然,所谓的反战派和主战派,只是看重的利益不同罢了,本质上都是一丘之貉。
他们这支小队就是身为反战派的“草之花”。
准确来说,应该是“妥协派”。
“老大你这么认真干嘛,马上就要换班了。”
一名草隐中忍红着脸抱怨道:“现在忍界这局势,鬼知道什么时候岩隐村加入进来,咱们草之国又要沦为大国的战场了。”
“到时候,万一死掉了,想喝都喝不到咯。”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把那个女人带上,受了伤就咬一口,能救命的。”
“别忘了还有那个小的,也不知道治疗效果会不会更好。”
“哈哈哈哈。”
几名草隐忍者肆意地笑着,话里话外,根本没将香磷母女当做人。
或者说,整个草隐村,从上到下,皆是如此。
但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阻止反对,香磷的母亲,都不至于被活生生吸干生命而死。
“话说回来,无为那家伙最近在忙什么,很久没见他了?”
“当然是在鬼灯城啊,那个工作狂不是向来如此吗?”
见几人依然我行我素,草隐上忍无奈站起身,开口道:“我去外面守着,你们继续喝吧,不要太过分了。”
没等几人给出回应,他便抬脚走出房间。
夜色浓稠如墨,薄雾弥漫,将本就杂乱简陋的村舍笼罩上一层阴湿的诡秘。
灯光在窗口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远处偶尔传来压抑的争吵或含糊的梦呓,更衬得草隐村死气沉沉一片死寂。
“……”
草隐上忍皱了皱眉,下意识拢紧了衣服。
今晚的草隐村似乎格外冷,今晚的夜似乎也格外深邃。
空气仿佛凝结了,连呜咽的风声也倏然停止。
就在这时,草隐上忍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让他全身的汗毛倒竖。
他下意识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微微扭曲的空气。
似乎有什么居于有形和无形之物。
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
嗡。
草隐上忍的身体猛地僵硬,心跳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骤停片刻。
紧接着,便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掠过,灵魂被其强行撕裂、剥离。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痛苦。
但这种痛苦根本无法宣泄,因为他的灵魂被抽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看着视野直接远离自己的身体。
而灵体状态的他也终于看到了那是什么。
一个全身上下都仿佛被黑色衣袍覆盖的虚影,仿佛是有浓郁到化不开的黑色液体蠕动流淌。
覆盖在头部位置的并非人脸,而是一张惨白色的骨质面具。
眼睛位置是两道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牙齿裸露在外,它的胸膛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漆黑空洞。
月光从她的身体穿过,在地上投不下影子,只有一片朦胧的轮廓。
“这是,什么?!”
草隐上忍最后的念头生出,旋即,白色的灵体便被彻底吞下。
砰!
站在原地的身体摔在地上,砸出一道沉闷无比的声响。
“等等,别说话,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虽然已经醉了,但是这诡异的声响,还是瞬间引起了房间内几名草隐忍者的警惕,猛地站起身来。
只是还不等他们起身做什么,突然感觉空气温度的骤然降低,便看到一道无形的扭曲身影。
嗡!!
白色的精神能量不受控制地,从他们的口鼻、眼睛、耳朵,甚至皮肤毛孔中被强行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