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张黎心里不是滋味。
“在啊。”余海回答。
小韩：“是这样，我想来跟姐姐和你一起谈谈关于这张单。”
“我们现在西冲呢。”
“那么远啊！”
余海：“对。明天再到我们家谈吧。”
“只有这样了哦。”小韩说。
挂了电话，余海叹气：“哎，多恼人，保险人真无赖，缠着你没办法脱开！”
“关键是你没办法脱开她的美貌！”张黎说。
“你又来了！”
张黎懒得再争辩。
“我就不明白，要我买的是投资型保险，那产品业务员才得到20%的佣金，怎么她就这么拼命地要我买，当初我还以为是她能够拿到30%以上的险种呢，六万一张单得到的都不到两万，这钱赚得太不容易了，这么长时间泡牛劲的我们她确实有点受委屈了啊。”
张黎：“活该，谁叫她去干保险？又不是没有说给她找工作？！”
张黎知道未签下保单前，小韩不会把她置之不理。
在小韩未出现在家里前，张黎把小韩约出来
小韩按照电话上说的地址打车来到一条幽暗的街道。
恶毒的阳光被树阴挡在半空。
惟独张黎一人，并且把自己约到偏僻清净的这地方，小韩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
小韩尽量平静自己，向张黎走去。
张黎：“小韩。”
“嗯。”小韩警惕地看张黎一眼。
“你干吗这么慌张？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张黎干脆识破。
小韩立即用笑脸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没有啊。”
“我是你姐姐呢，怎么见到我就象做贼似的？”
“我哪里慌张呢？”小韩仍然笑。
“不慌张就好。”张黎说。
“怎么？今天姐姐没事？把我约出来不怕影响上班？”小韩尽量找话题来平静自己。
张黎：“做业务的还没机会走出办公室？”
小韩点点头。
张黎带头坐到地上的草坪里。
小韩跟着用纸垫垫地上，坐了下来。
“你要给我们做的这保单，被保险人你打算写‘余海’还是写‘张黎’？”
哦，原来这家人很关注未来，这张黎还是意识到婚姻破裂产生的财产纠纷！小韩心想。
“这很容易解决嘛姐姐，余海和你商量确定不就行了吗？一家人写谁都可以，要不就买一种夫妻联保的险种。”小韩说。
张黎：“这并不重要，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你要我买的这单，公司给你的佣金是多少？”
“不瞒姐姐，我要你买的这种产品，我得到的佣金才是20%，我手里有比这种产品更高佣金的保险产品，但作为亲戚我不想让你们去投资获利比较低的险种，是这样的，分红型保险产品，被保人获利越高业务员的佣金就相对低，相反，被保人获利越低业务员的佣金就高。”
“哦。这样啊。”张黎洋装惊叹。
“要不你让我们买获利较低一点的产品吧，让你的收入多高一点，看你这么长时间动员，才做了这单，多不容易呢，看你收入低姐姐心里真有点寒酸。”张黎说。
今天的张黎变得这么同情我来了？小韩斜眼看看张黎。
“姐姐，虽然我缠着你买保险，但我的良心不许我做让亲戚得不到更多实惠的保单。”
“哦，原来我的妹妹是个好妹妹，这么关心我。”张黎笑。
“是啊，谁让你是我姐姐？如果你是别人，我就会要你买另外一种保单了呢。”
张黎笑，满意的笑。
话谈到这程度小韩完全相信今天的约见张黎不带任何敌意了。
小韩闹不明白，为什么张黎变化得如此之快，主动来找她谈保险，原来她是把保险当着瘟神而回避呢！
“小韩，姐姐买保单已成定局，但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和你姐夫的关系！”张黎的口气有种让人不敢回避的力量。
小韩吓白了脸，她万万想不到张黎会有比自己更厉害的招数来对付对方！她不敢吭声了。
张黎：“其实，你承认不承认，这并不重要，因为你姐夫已经在我面前承认，而我也原来了他，因为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男人，两者都对我重要，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谁叫小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今天要你回答我，只不过是看你有没有勇气在姐姐面前坦白自己的不正当行为，看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没别的意思。就算你不承认，这单我还是要买，我会以这种方式来关心自己的妹妹的生存。”
张黎的软计确实厉害，套住了余海又套住了小韩，与余海一样小韩低着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过。
小韩的眼睛已经在流淌悔恨的泪水。
张黎：“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他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柔软的我不想揭开你的面纱，毕竟面纱下面总有疤痕，让人看见多不好，可是你们两却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哎，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调查你，我不想让你姐姐因为我而把你骂一顿。现在我没有惩罚你的想法，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样跟余海有那种关系，如果你连最起码的交代都做不到，恐怕作为姐姐的我也就连最起码的原谅都做不到呢。”
好个张黎是这么聪明，要是把这分聪明放在事发前使用，余海就不会与任何女人做出超越界线的事情，现在才来亡羊补牢！此时此刻她也感到自己太窝囊，自己有本事把他们招供，就没有本事严防余海出轨？恨只恨当初忽略，归根结底，恨生存第一位的大都市，人们为生计忙忙碌碌，忘了保护自己的婚姻，往往到了泼出去的水拉不回来时才哭鼻子哭诉，博得一片不当饭吃的同情却又解决不了问题！
“我，”小韩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陈述：“我进保险公司两个月了，一直做不出单，后来我想起了去网上交朋友，想在网友中寻找有能力买保险的客户。结果在网上我遇到了姐夫，但我不知道他是我姐夫。我和他在往后的交流中发展到了暧昧关系，那天我扫楼找客户，没想到敲的门是你的家，当你从外面回来时我才发现，原来我的情人是我姐夫，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无法控制自己了，所以我还背着你和他来往，我的目的是要他买单，但没想到姐姐会反对，于是，我仍然背着你去动员他。姐姐，我对不起你。”
张黎望着小韩，她感觉小韩本质不坏，如果不是因生活所迫，这个小丫头不会干出不该干的事。
“我不是说过？要量力而为，自己的能力能够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不了的东西就放弃，制造飞船是人类最羡慕的事业，可是人人都能够成为飞船的研制者吗？不可能。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保险不是好东西，我只是说保险不是每个人做好的东西，可你却那么勇于挑战，看吧，到今天你过的日子是怎样？要人脸没人脸，要鬼样没鬼样。我是跑业务过来我什么不了解？你看我做的行业吧，我每月至少有几千近万的收入，最多时还能达到四万，你自己想想，你到现在最多时做的是多少？哎，保险把你这纯洁的女孩变成姐姐的情敌，天底下还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呢？”
小韩哭出了声音：“姐，我对不起你……”
让小韩哭了一阵子，张黎问：“你还想把保险做下去吗？”
小韩：“姐，既然我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要坚持下去。”
“去做吧，”张黎闭上眼睛，“但别忘了做人的尊严，不能象这以前那样跟人家男人上床拉单。告诉你，同样做业务的我，从来没有与什么男人上过床，我还不相信不上床就做不出单来，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公司的业务员就全成为妓女了！”
小韩羞愧地点头。
“我这人是这样，能够允许人犯错误，但你必须改正错误，今晚上你就不必要到我家了，明天我会把余海带来你们公司办理手续。”张黎说。
天底下居然还有跟自己男人睡觉的人好好谈话的女人！
小韩还能说什么呢？小韩深受感动，心里感激这位大仁大慈的姐姐。
“姐，投保是要体检的，委屈你和姐夫了，明早起来暂不要吃早餐，先到医院去抽血化验。”
“这我知道。”
“好啦，你该回去了，我也马上回家。”
“是。”小韩听话地起身。
“姐，那我走了。”
“走吧。”
望着走去的小韩，张黎眼角溢出泪水。
小韩的身影消失在人流后张黎才走去站台等待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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