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
不是我克己复礼的长门呢?
怎么感觉自己才出门一个月就变了个样子?
下意识将身子往灵花瓣屏障后缩了缩,水面因动作荡开细碎波纹。
蒸腾的雾气晕染双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温泉泡的。
李容许的视线定格在我湿漉漉的眉眼间。
那里头还噙着未散的春情,眼尾淡红未褪,像抹了桃花胭脂。
“小师叔......”
他忽然叹气,冷峻的眉宇无奈地舒展开,连训诫的话都软了三分。
我最知道他最受不了我这般情态。
说白了,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娇娇软软的女孩子撒娇呢?
趁他动摇,立刻从水中探出半截藕臂,指尖轻轻拽住他雪白的袖角晃了晃。
“小容儿~”
尾音拖得绵长,发梢滴落的水珠正巧砸在他云纹靴面上,“泡得头晕......”
果然见他喉结微动,当即背过身去,连耳根都泛起薄红。
“......成何体统。”
这才对味嘛!
李容许你个神经病,没事装什么大尾巴狼!
吓得我,差点以为他被沐华宇夺舍了。
——
灵鹫山
晨雾还未散尽,茶室内已氤氲着雪芽灵茶的清香。
我捧着青玉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偷眼去瞧正在煮水的李容许。
他今日束了高冠,一袭月白掌门袍服衬得身形如松,执壶的手骨节分明,连注水的弧度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吧,还是很帅!
如果忽略他特意为我备的那碟蜜渍梅子的话。
“小容儿~”
我趁机拽了拽他的广袖,故意让茶盏在案几上磕出轻响,“我能不能不去呀?”
去什么新生选拔会,我现在躲沐华宇还躲不及呢!
李容许手腕稳如磐石,连半滴茶水都没晃出来。
“不行。”
“可那些小弟子叽叽喳喳的......”
我瘪着嘴去戳梅子上的糖霜,“像五百只蒜鸟在耳边吵。”
茶壶被他轻轻搁在红泥小炉上。
“小师叔。”
他突然俯身,玉冠垂下的流苏扫过我的手背,“我入门时,你可是说过……”
温润的嗓音忽然压低,学着我当年的语气。
“修仙之人,最重传承。”
我猛地被呛住,这死孩子竟然用我叶生欢的话堵我!
可是我是乐安之呀!
最后无力发驳,还是得去。
不过嘛,“小容儿~”
我忽然倾身向前,指尖勾起他腰间玉佩的流苏穗子。
“这一个月……有没有想我呀?”
要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是不是应该给我点报酬?
青玉盏歪倒在案几上,残余的茶汤在宣纸上洇开一片山色。
李容许呼吸骤然乱了一拍,白玉般的耳垂瞬间染上薄红。
“小师叔,别闹。”
他伸手要扶正茶盏,却被我趁机捉住手腕。
“想不想嘛~”
我借力攀上他脖颈,发间玉簪滑落,青丝如瀑散了他满臂。
哼,谁让你偏要逼我去的!
刹那间天旋地转!
李容许竟反手扣住我后腰,将我压在了铺满典籍的茶案上。
竹简硌得腰肢生疼,却不及他眼中翻涌的暗潮惊人。
“想。”
不是,等等!
他的吻来得又急又凶,碾碎了我未尽的笑语。
他向来克制的掌心此刻正牢牢锢着我手腕,道袍广袖如雪浪倾覆,将我们交叠的身影掩在满室茶香里。
“等……嗯……”
我慌乱中踢翻了红泥小炉,“新生考核......”
“让他们等着。”
他咬住我下唇低语,素来清冷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不是,这对吗?
这家伙不是不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