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榆晚转身发现姬素闲呆呆的站在二楼窗边望着六娘和小桃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姬素闲注意到她的目光,做出口型:[有事隐瞒,不会离开。]
尚榆晚心中瞬间明了,点点头,抬脚去找萧清序,上楼之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客栈里的人。
萧清序和陆何影用膳过后,陆何影就离开了,他则是在房中等着尚榆晚。
尚榆晚推开门,进去之后转身把门关好,走过来又把窗户关上。
“怎么不关?还在下雨呢。”
“我身上穿的够厚,关上有些闷。”
尚榆晚闻言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随后坐下查看信笺。
“六娘和小桃,你怎么看?”
尚榆晚回答的不轻不重,“没有害人之心,我已经派人盯紧了,如若太子要动手灭口,能救则救。六娘心性不坏,现在暂时不会离开,应当还有些话想与我们说,且等着吧。”
“他能以这两个人做媒介,想来是真的知晓我们的人一直跟在五公主身边了。”
萧清序闻言,道:“太子从一开始引我们来这儿,现在又让我们尽快进城,你觉得是为何?”
“当然是要杀我们了。”
尚榆晚给自己倒杯浓茶喝一口提提神——她在春夏时容易困乏。
“从一开始就是陷阱,你不也知道了吗?”
尚榆晚抬眼看他,“看得出来吧,这间客栈里的人。”
步伐轻浅,呼吸平稳,掌有厚茧,大多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尚榆晚看着信笺叹了一口气。
“这鲁州城还真是群英荟萃啊,虽然看不出是哪方贵人的下属。”
若是能不来,她也不想带着萧清序这么个病秧子冒险,奈何出事的是他们日后要辅佐的新帝,不论太子到底是冲着谁,他们都要来。
“他在城主府里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暗地里吩咐城主加大人手修缮堤坝,还有挖渠一事。除去这些,他还叫人一直在寻找五公主的踪迹,看来他也没找到人。”
尚榆晚看完信笺,心中细想,问萧清序:“你觉得太子此行真正的目的有几个?”
萧清序列出两点:“一,请君入瓮,以五公主失踪为引,利用洪灾杀我们灭口;二,协助鲁州城度过此次洪灾,查出赈灾银两的去向,为自己添一笔百姓称赞圣上满意的政绩。”
萧清序点了点她放下的信笺,“而且据信上所说,太子此次前来似乎带着圣上的秘旨。”
“嗯,看到了。”尚榆晚忽而嗤笑,“暗查赈灾银两的去向,助鲁州城度过春汛洪灾?”
面具之后也传来萧清序略带嘲讽的声音,“左手摸右手,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尚榆晚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看向萧清序。
“我记得之前李孜习偷运脏钱那次,你说我们有一个楼客混在李孜习那帮人里?”
萧清序点头,“放心,我早有安排,那个人现在在郸城的城主府里,算是插了个眼线,必要时候应当能用得上。”
尚榆晚眉眼一弯,萧清序愣了一下。
“我记得那十万两银子还是照常送去宰相囊中了,对吧?”
萧清序点头,尚榆晚咧开嘴,计上心头。
她起身去行囊里翻出纸笔,萧清序见状也站起身去找砚台和墨条。
尚榆晚看见他的动作,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在居共澄那儿要了两只炭笔,比毛笔方便。”
萧清序闻言把东西放了回去,看着尚榆晚把纸笔拿到桌上动手写字。
尚榆晚写到一半,萧清序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立刻传信给他,让他模仿郸城城主的字迹告诉宰相,他们暗地里那些交易被人撞破,账册都落入贼人之手,太子打算利用鲁州城赈灾银杀他灭口。还有,告诉他太子和贼人现在就在鲁州城里。”
萧清序拿起纸条看了看,“你是想让宰相......来杀你还是太子?把浑水搅得更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