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李孜习闻言,还真仔细想了想。
“若有朝一日姑娘要杀我和将军,能否将我和将军挂近些?”
此话一出,气氛忽然凝滞。
镇西军中有一个规矩,背叛之人,死后尸身必被挂在城门口足足三日,以儆效尤。
三息过后,尚榆晚淡淡道:“你认不出我是谁。”
“我的确不知你是何人。”李孜习仍是笑着,“但将军信你,我便信你。”
尚榆晚问他:“尚将军的尸身,可有挂城三日?”
“尚家祖辈护虞有功,圣上宽宥,特许安葬。”
尚榆晚的手开始渐渐收紧,声音变得有些冷了:“我问的是你,不是圣旨。”
李孜习看着帷帽的那一层白纱,心中滋味千万,他答道:“没有。”
收紧的手骤然放开,随后奔涌而来的便是无休止的恨意。
尚榆晚极力稳住自己,一字一句道:“他,没有叛国。”
李孜习先是一默,随后微微低头,“我不知。”
“——李大人。”
李孜习微微仰起头,抬起双眼。
“你说你不知我是谁,那我便告诉你。”尚榆晚的手摸上了头上所戴帷帽,“我是晚儿。”
李孜习眼神一僵。
帷帽摘下,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映在他那双有些许浑浊的眼睛里,带给他一丝清明。
“我的全名,叫尚榆晚。”
“......你......”李孜习久久说不出话,“......你......”
真像啊。
李孜习心想。
小姐幼时没有那颗红痣,也不是桃花眼,而是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虽然她们两个人的脸长的完全不一样,可这样的眼神,仿佛,仿佛她就是长大后的小姐。
李孜习忽然轻笑,方才那一瞬的失态似乎只是错觉,“祈王妃已死,姑娘顶着她的名号,不知要受多少明枪暗箭。”
“那又如何。”尚榆晚压下心中澎湃激荡的情绪,不断默念冷静。
“尚家与我有恩,不能不报。”
“姑娘有情有义,佩服。”
“那不知李大人,可愿陪我演一出戏?”
李孜习笑问:“哦?什么戏?”
尚榆晚伸手点了点木盒,一双桃花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贼喊捉贼。”
“你的意思是,今夜直接去抢银子?”
尚榆晚用过晚膳后便和萧清序呆在一起看送来的信笺以及李孜习送到他们手中的那一盒子的册子。
她看的入神,脑中不断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听到萧清序的话,只回了一个嗯字。
这里面除了张久全有参与其中的交易运送之外,贪银最大的竟是宰相,太子只分了一杯羹?琅绛人在其中也并未捞到多少油水,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尚榆晚看到张久全那三个字,思绪忽然拉到与李孜习最后说话的时候。
“李大人觉得,将军会不会也有话想与我说?”
李孜习只答出八个字。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