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依旧是那句话:“你更聪明,比他好。”
“而且,他没要我的奴契。”
尚榆晚不再说话,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没过多久,十二就背着她悄悄爬上了张久全的卧房房顶之上。
十二轻轻扒开一片青瓦,光亮通过空缺的那一块地方照在她们二人的脸上。
“可记清楚了?”
张久全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两只下三白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两条杂乱的眉毛扭成一团,“大人,方才发生那些......当真这么急?”
白弄巧翘腿而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浓茶,继而放回桌上。
“那是自然,否则你以为你今夜为何见得到我?”
白弄巧一身白袍,脚着黑靴,睨着眼看站在跟前面露难色的张久全,一副居高临下之态。
“人要找,要杀,但殿下要的东西也要护好,送好。”
“可,可杨千沫今夜出现在我房中,不论是真是假,对方背后之人定不简单......”
白弄巧直接打断他的话:“殿下不喜无用之人,若此事被耽搁——你当时虽不在场,在外边也是听得见动静的,别忘了尚家是什么下场!”
尚家......满心愤恨腾升而起,尚榆晚察觉到自己即将失控,毫不犹豫咬了舌头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十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房瓦之下,白弄巧从袖中掏出一物置于桌上。
尚榆晚和十二定睛一看,是个令牌。
灯火昏暗,尚榆晚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
一个模糊的赵字映入眼帘。
她想起来了。京都有一个赵家,是皇后的母家,赵家掌权人赵舟行不仅是当朝宰相,亦是太子的外祖父。
白弄巧嘴上说的漫不经心,余光却在这房中四处瞟看,“这东西能帮你送的快些,到时自会有人助你,收好。”
若太子殿下推断的不错,这会儿人也该来了,就是不知藏在何处偷听。
张久全自知不该再多话,道谢之后收下那物件之后通过暗道送走了这尊大佛。
“走吧,我们该走了。”
今夜最后一场戏落幕,尚榆晚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纵然心中有恨,却反而表现得愈发冷静。
话落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她仰脖看向十二:“?”
“我,动不了。”
十二的声音细若蚊声,抬头,双眉紧皱,双目布满血丝,头冒冷汗,细看之下,尚榆晚还发现她僵硬的身体在颤抖。
尚榆晚愣了愣。
原因无他,这个模样她实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尚榆晚的母亲名叫陆旭,她那个早逝的娘常年心有郁结,心病难医,尚均护和尚榆晚一直在明里暗里遍寻医师多年,直到陆旭去世的前一天也未找出病根,每次发病也是这样全身发抖发僵动弹不得。
尚榆晚没有说话,只是把瓦片放回原处,随后小心翼翼的背着十二奔回来乡医馆。
她本想带着十二去找姬素闲,这医馆归属此人名下,也是百家楼内医术最好的医师。
“不必。”
十二扯了一下她肩上的衣料。
“放我下来。”
尚榆晚闻言把人放下来,看着她扭动自己的手脚。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症?
多久了?
平日里可还有哪里会痛?
患上心病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因为她?
尚榆晚想问的太多了,千言万语终究都被囫囵吞回肚里,只说出一句:“能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