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渗进,将影子拉长、扭曲。
她喘息着,手按在了心口上,似乎能穿透胸腔安抚慌乱的心脏。
闭了闭眼,惊疑不定,脑海中缓缓浮起——
冰冷、混浊的沼泽地。
她躺在那里,身上有什么沉重、粗大的东西缠绕着。
蛇,从脚踝一路缠到腰、肩、颈,它收紧——一圈、又一圈地,骨头“咔”了一声。
呼吸立刻变成一种痛苦,每吸一口气肺部都像是要被撑裂,身体逐渐发麻,胸腔仿佛要被挤碎,水漫进呼吸道拉扯着她的意识,缓慢的下沉。
蛇的躯体不断的滑动,收紧。冰冷、粘腻、厚重。它的尾部还在动,从腿部到腰部,一点点的加压。
她看不见蛇的头,只有那一节节包缠着的身躯在视野边缘扭动,呼吸似的鼓胀着。
不知道还要挣扎多久。力气一丝一缕地被抽走,只剩下冰冷、黑暗和下沉的空洞。
骤然抽搐的神经将她拉回现实。
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黏糊糊的挂在身上,初春的寒气带着露水的湿气渗透房间,包裹着这副躯体,寒意丝丝缕缕地从毛钻进皮肉,喉咙终于忍不住压抑的低咳,好像要把肺里残余的冰冷都咳出来。
潮湿阴冷的腥气在房间里无声地弥散。